和前兩次離魂一樣, 我的魂魄依舊是飄在半空中,看著衛恆一腳踹開那太醫,撥劍在手, 滿身煞氣地朝外奔去。
便如被一根看不見的絲線牽著一般,我不由自主地也跟了過去, 就見他雙目血紅, 如瘋了一般,闖進衛華宮中,將正依偎在衛華懷裡的小太子劉皓奪了過來。
衛華見他手中長劍寒光閃閃, 嚇得花容失色,連聲哀求道:“子恆,你這是要做什麼?你快把皓兒還給我!”
回答她的,是衛恆手中的含光劍直接架到了那小太子的脖子上。
衛華驚聲尖叫道:“不要!子恆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皓兒可是大雍的太子, 他還是你的親外甥!”
衛恆眼中紅得如要滴血一般, 聲音森冷如刀,“親外甥?你還有臉跟我提這三個字,難道我的孩子就不是你的親侄子?”
“你能為了這皇位對你的親侄子下手,接連害了我和阿洛的兩個孩兒,孤今日就要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衛華撲到他腳邊,跪著求他道:“子恆, 阿弟!姐姐求求你了, 看在我們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弟情份上, 你饒了皓兒好不好?是我鬼迷心竅, 我怕阿洛會勸你為了她的琮兒把我皓兒的皇位搶去,才會想要……是我不該如此歹毒,我知錯了,你把我的命拿去,要殺要剮都隨你,只要你饒了皓兒,姐姐求你了!”
衛恆一腳將她踹開,“我沒有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姐姐,我只後悔沒能在你第一次伸出毒手時,就徹底廢了你,竟然讓你又一次的害了阿洛腹中的孩子。”
“孤不要你的命,孤要你也嘗嘗失去親生骨肉是何等的滋味!”
衛恆說完,拎著那小太子,大步走到殿外我被撞倒流産的那處玉階上,雖有些不忍心,可還是扭頭將那孩子丟了下去。
“不——!”緊跟著沖出來的衛華慘叫一聲,跌跌撞撞地跑下玉階去追她的兒子,當她終於將她的長子抱到懷裡時,那個孩子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我飄在空中,看得心中發寒。
原來上一世在我第二次被衛華害得流産後,衛恆竟然是這般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親手殺死了衛華的長子,刺激的衛華流産,也失去了她的第二個孩子。
衛華受不了這般巨大的打擊,從此瘋了,懷裡整日抱著兩個布偶娃娃喃喃自語,一時哭一時笑。
雖然我覺得衛華的兩個孩兒亦是無辜,可難道我那兩個孩子便是生而有罪,活該被人所害不成?
衛恆的手段雖然血腥而殘忍,卻終歸是替我和我那兩個未及出世的孩子報了仇。
可惜前世,他為了我和我們的孩子,做到如此地步,我卻並不知道。
因為流産失血過多,我在病榻上昏迷了數日,醒過來後只知道衛恆為此事將衛華的皇後之位給廢了,順便也把雍天子給廢了,改朝換代,自己當上了新朝的皇帝。
卻不知道他竟然將自己的兩個親外甥殺了來替我的孩子報仇,我還以為他是利用此事順理成章的好取大雍皇室而代之。
甚至為了安撫退位讓賢的前天子劉燮,還笑納了他獻上的兩個女兒,山陽公主和合陽公主,封她們為貴人,又給我舔了兩個身份高貴的妹妹。
這兩位公主入宮後,在吳宛的挑唆下,處處散播我和衛玟有私情的流言,汙衊我的清白。
而吳宛的同母哥哥吳良在朝堂上是衛恆最為倚重的大臣,任侍中之職,手握權柄,更便於他幫著他的貴人妹妹千方百計謀奪衛恆的皇後之位。
和這一世一樣,他們仍是在我和衛玟的關繫上大作文章。
因前世衛恆並未解開和衛疇之間的父子心結,仍是以為衛疇偏愛衛玟而始終耿耿於懷,便如衛疇那個怪夢中所示的一樣,在衛疇死後,極其不待見衛玟這個異母弟弟,將他貶到離京都最為遙遠的鄄城去為王,而將姨母留在京都,使他們母子不得相見。
吳良知道衛恆心中這兩大心結,便利用手中權柄,構陷衛玟,說他有不臣之心,想要謀逆,衛恆便命人將衛玟押解回京城來受審。
我不忍見姨母和她唯一的兒子身處同一座皇城中,卻不得相見,便再三求衛恆準許姨母前去天牢探望衛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