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舉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一頭，道：“還請王爺責罰，鄙人愧對舉人頭銜，做了有損天家事情，實屬罪大惡極。”

劉生聽到這話，憤恨的咬牙切齒。可礙於王爺在場，他不能放肆，只能強忍著怒火，不發洩出來。佟雪瑩不管那個，抱著七，心疼的拍了拍後背，道：

“養不教、父之過。不管你這兒平日裡是誰護著的，你始終都是他老，你不管他，放任闖禍，就是你的不對，你一句‘罪大惡極’就算自省了嗎？”

此刻的佟菇涼有些得理不饒人。

不過她沒覺得過分，她是一個母親，她的兒被他的兒打罵，她有權質問，更有權指責。

只因她現在的身份是——母親！

柳舉人汗顏，重重的嘆口氣，沒有話。一旁的柳老太太想吱聲，可剛剛佟雪瑩話裡話外都在她護孩，這會兒便不可能再話。

天空泛白，折騰了一個晚上，確實該有個結果。七就那麼被抱著，身上蓋了好幾件衣服，也不是個事兒。朱厚雄倒揹著手、往前走了幾步，拿出寧親王的架勢，看著院裡所有的人，中氣十足的：

“劉春竹先被其父母帶回，不得將人弄丟。至於柳春源，本王一會兒帶走，其他相幹人員，暫且在家待著，哪都不許去。中秋過後，在劉家莊村頭學堂內，開設公堂，處理此案。”

話音剛落，速揚跟雷揚二人便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把柳春源架走。柳老太太開口想留人，可張了張嘴，又慢慢的閉上了。朱四爺狠狠地瞪了她，直把那點勇氣，給瞪沒了。

柳舉人堆坐地上，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大門關上之後，幾個女婿互相埋怨，幾個女兒也不停地聒噪，柳老太太更是憤怒的在院裡破口大罵。

不指名、不道姓，可話裡話外全都埋怨兒媳婦，教無方。柳大娘委屈，這個事情到頭來怨她，根本就是沒有道理。可那是婆婆，不能放肆，只得忍氣吞聲。

柳舉人的大閨女為人母，生了一個女兒。見奶奶如此辱罵母親，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閨女。他日長大成人，若是也嫁了這麼個……瞅著口若懸河的祖母，不服氣的開口回嘴，道：

“奶奶這話的有些偏執了吧。春源那樣，怎麼就都是我娘一人所為了？哪次我爹要管、我娘要的時候，不都是奶奶在前面護著、攔著嗎？”

“如果不是有您這個仗腰眼在，春源那能那麼無法無天？都已經是成了親的人，居然還能在外面胡亂折騰，弟妹回家至今，我娘幾次三番想把人接回來，不也是您橫巴著、豎擋著攔嗎？”

柳老太太被如此指責，頓時就不願意了。兒現在發呆木訥，她不能去惹。扭頭看著兒媳婦，除了抹眼淚，沒有任何反應，頓時氣的不行，厲聲呵斥道：

“看看，看看你教出來的好閨女，居然敢她的祖母，我可是她親奶奶。”

柳大娘抬頭，失望的看著這個婆婆，又看了看大女兒，一句話都沒有。柳老太太見她沒反應，頓時便不願意了。大女兒因為母親的無聲支援，底氣十足、更加肆無忌憚的道：

“我娘不應該只教出一個好女兒，還應該交出一個好兒。當初春源念書，我爹不過就打了幾戒尺，您立馬就不讓他學了。試問我們姐妹，哪一個不會識文斷字，哪一個沒被我爹打過？憑什麼柳春源就例外。”

“對！”

“就是！”

“可不就被打了嘛！”

其他三個女兒，也全都點頭附和著。柳老太太見這樣的局面，氣的渾身直哆嗦。大女兒見妹妹們都支援，繼續指責的：

“如今倒好，春源把人家的肚搞那麼大，人家爹孃天天找孩。柳家姐姐那也是您看這長大的，如今她的閨女不明不白的在這住著，不也是您折騰下來的結果嗎”

“我爹、娘三番幾次的想暗地裡去找他們，不也是您用柳家的金孫、舉人老爺的名聲，來的我爹不去管、不去做嗎？現在事兒出了，您又怨這個、怨那個，試問祖母，能怨誰？”

轟——

柳老太太這下終於不願意了，沒有任何預兆，抬手就要打，被大孫女婿扣住手腕兒攔下了。雖他在岳父家居住，心裡有些憋屈，可一碼歸一碼。

自己的女人被打，那是萬萬不可以。老太太詫異，看著眼前的兩口，渾身氣的直哆嗦，顫抖的伸出食指虛點他們，一句話都不出來。

柳大娘沒理會，起身想把閨女摟在懷裡，可餘光瞥見沒有任何動作的當家的，心疼的又來到他的身邊。伸手輕推了兩下，沒有任何反應。

輕嘆口氣，喃喃地：“大勇，兒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再這麼難受也徒勞。咱們現在只有好好保重自己，至於其他的，等王爺他們判吧。”

“你別忘了，咱還有這麼一家老等著吃飯呢。即便你沒了舉人稱號，可咱們辦館教書，也是可以度日的。即便沒有這層，家裡那麼多的地，總是能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