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柳大娘聽到她這麼,“猛”地抬頭看著陪她來的三個閨女。
什麼叫一言驚醒夢中人,此刻就是了。
自從中秋過後,她一直都沉浸在自責中。
責備自己沒有教育好兒,讓他誤入歧途,喪了命;
責備自己沒有察覺到當家的異常,讓他再有大好前程的情況下,飲恨而終;
更加責備自己,喪夫喪,如今連婆婆都侍奉不了。
三個孩擔心她出事兒,每天都輪流的陪在她的身邊。可如今再看她們,每一個都面色憔悴、滿臉擔憂。是啊,人死不能複生,她這麼做又是為何呢?
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像大夢初醒一般,看著佟雪瑩感激地:
“姑娘,謝謝你啊!是你一把火把我燒醒了,謝謝你。”
佟雪瑩搖頭,不敢居功的:“大娘,您能醒來是您三個閨女的功勞。我這……純粹就是幫著推了一把。閨女不比兒差,真的。”
“嗯。”柳大娘緊緊握著大女兒的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什麼好。
雨過天晴,最開心的莫過於那三朵金花。已經失去了父親,弟弟,母親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就真的連孃家都沒有了。大女兒沖兩個妹妹使了個眼色,三個人來到跟前,恭敬地側身行禮一下,誠懇的:
“多謝佟娘出手相助,我們姊妹三人感激不盡。他日若是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您只管開口,我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佟雪瑩伸手,把三個人扶起來之後,笑著點頭,:“別這麼客氣,舉手之勞罷了。”著從手上把玉鐲脫下,戴在了柳大娘的手腕兒上,又,
“今日一別,他日能否相見不知,這玉鐲就當個念想,大娘不要推拒。”
柳大娘看著手腕兒上成色相當不錯的玉鐲,心裡明白她的用意。點點頭,大方的收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時候不早,我們也要回去了。雪瑩丫頭,再見了。”
“嗯,再見。”佟雪瑩完,親自把她送出了廂房。那封信直接塞給紅霞,示意她給閨房補眠的四爺送去。
站在門口,瞅著他們娘四個的馬車,柳二嫂輕嘆口氣,:“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誰能想到柳舉人一家……就這麼敗了。”
“嗯,想不到的事兒太多了。”佟雪瑩靠著門框,慢慢的收回視線。看著眼前穿著考究的柳二嫂,心裡十分的欣慰。不向生活低頭,自己活出個樣兒來,很值得人尊重。
挽著她的胳膊,再次回到吳氏的房間,高氏跟馮夫人還有劉芳都在呢,大家坐在一起閑聊,直到吃午飯的時候,人才散了去。
下午基本沒有過來拜年的,所以佟雪瑩決定在房內補眠,至於其他的事情,等初二再也不遲。東方雯櫻沒啥事兒,便嚷著要去後山的酒坊看看葡萄酒。
馮昊陽在這兒吃完午飯,聽她這麼也想去看看,二人便搭伴朝後山走。如今的東方雯櫻,可是一點豪門大姐的架勢都沒有,每天除了談生意的時候一本正經,其他的時候全都活蹦亂跳。
用她自己的話就是:要活出個血腥樣,活出個人該有的樣。至於為什麼這麼,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不過馮晟跟董老爹瞅著他們倆的樣,相視一眼,默契的點點頭。
佟雪瑩躺在閨房的炕上,輾轉難眠。也真是奇怪了,困得眼珠都疼,閉上眼睛就精神。腦裡胡思亂想,一點都不給她時間緩沖一下。
那封信的內容到現在她也不知道,不過想來應該不是啥重要的事兒。那些人,不可能讓柳春源做什麼重要的事兒。但是他們有書信來往,看起來中秋那個慘案,應該是預謀很久的事情吧。
越想越精神,越想越睡不著,最後直接坐直了身,放棄掙紮。穿鞋要出去,房門被推開了,朱四爺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她的樣,納悶的問:
“咋,要出去嗎?”
“你回來了就不出去了。”佟雪瑩理所當然的著。坐回炕上,瞅著他又問,“那信寫的什麼?”有事出去晚上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