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瑩輕嘆口氣，看著她倔強的樣，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這樣吧，咱們慢慢來，都別太著急。你娘那邊……實在不行就我去跟她。”

“這事兒其實好辦，只要楊大川考中秀才，那一切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就怕他考不中，那你娘就鐵定不能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劉芳聽了也點點頭，十分贊同她的法。大家都是聰明人，可是……佟雪瑩打了一記響指，然後看著她笑呵呵地：

“放心吧，都不是事兒。一會兒過去，先跟你娘把罪賠了知道嗎？不管怎麼，這事兒都是你不對。其他的，有姐在呢，姐會幫你。”

“嗯，我聽瑩姐姐的。”劉芳應下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二人再次回來，高氏正坐在那裡板著臉，董老爹不在跟前。馮晟夫妻倆也走了，七的座位也空了。桌上的菜走時什麼樣，回來還是什麼樣。吳氏還在拉高氏的胳膊。

這是……咋回事兒？

兩個人全都有些懵，慕容老爺還一個勁兒的對她使眼色，呃……

“芳姐兒，你給我跪下！”

高氏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劉芳跟佟雪瑩紛紛嚇得一個激靈。劉芳木然，不過還是聽話的上前走幾步，然後跪在地上，沒有話。

“我問你，你跟楊大川什麼時候開始的？”

“啊？”劉芳蒙了，面對母親的這麼個話，姑娘臉兒瞬間紅了。

佟雪瑩也心知有問題，瞅著吳氏，見其也對自己使眼色，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走上前，：

“伯孃，這事兒……”

“雪瑩啊，這事兒你別管。”高氏忽然想起身在何處，趕緊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哎喲忘了，還以為在我們家呢。那啥，也吃好了，我們就回去了。”

這怎麼可能讓他們走。

佟雪瑩就站在那裡，拿出在作坊的威嚴，看著高氏，清冷的：“伯孃，今兒對不起了，這事兒不完，我不能讓您走。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劉芳，自己毀了自己的及笄好日。”

轟——

高氏原本都站起身了，聽到她這話，頓時堆坐在了椅上。吳氏再旁抓了她一下，不然這人就摔了。劉常山原本正喝酒呢，聽到這話也放下酒杯，滿臉不傷心的看著跪著的閨女，久久沒有吱聲。

佟雪瑩走上前，伸手把劉芳拽了起來。然後看著高氏跟劉常山，淡淡的：

“你們是她的父母，但她自己也是一個個體。如今她在作坊上工，每天管二百多號人，你們覺得她還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丫頭嗎？其實你們心裡都有答案，她已經不是那個丫頭了。”

這話完，佟雪瑩仔細的看著高氏跟劉常山。心裡明白，他們之所以這麼老實的聽她話，是被最開始她那席話給嚇得。不管怎麼樣吧，能聽就是好事兒。

“既然伯孃已經知道了楊大川的事情，我只想那還不錯。雖然沒有家底兒，什麼都沒有，還欠了錢莊一百兩的外債。可這就恰恰明瞭，他比伯孃先前給芳姐兒提的那個要好。”

話音剛落，高氏就“猛”地抬起頭。很顯然，不贊同她的話。佟雪瑩輕笑，不在乎她，繼續又，

“或許你們不贊同這話，但這就是事實。老話得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媳婦兒、漢有，你還得張下口’。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用我伯孃也知道吧。”

“不管怎麼樣，楊大川是靠自己。靠自己買了房、置了地。別管這錢是怎麼來的，人家一年倒頭可還在作坊上工呢，現在他的工錢，每個月就四百五十文，還不算其他的。”

“可那是一百兩銀，他一年要還十一兩，他才掙多少啊！”高氏激動的著，哆哆嗦嗦看著劉芳，有心疼也有害怕。她怕閨女強硬，真的明天犯了渾，可讓她嫁給楊大川……

如此複雜的面色，佟雪瑩全都看在了眼裡。實話，她真的羨慕劉芳，有這麼個母親疼她、替她著想。在看她……不提也罷。長長的嘆口氣，看著高氏輕笑一下，又：

“伯孃，我那個作坊可是每年都給他們漲工錢的。年底還會給他們分紅，芳姐兒自己也有工錢，他們不會過得比別人差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用爹孃置馬牛’。當然閨女沉了心，就不好了啊。”

“您別忘了，那楊大川還是個童生，日後保不齊就能考中秀才。人家要是考上了，那身價可就水漲船高，咱們想攀都攀不上了！潛力股，可得抓牢了。”

這話裡的意思高氏聽得模稜兩可，但是有一點她聽出來的，那就是一旦那楊大川考中秀才，娶媳婦兒就不一定是他們家的芳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