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瑩想解釋,可想了一下還是作罷。估計解釋也不帶聽得,倒不如就暫時這樣吧。把那幾尺絳紫色的浮光錦推到她面前,又:
“今年府城流行浮光錦,我帶回來一些,大家分一分,都做身衣服。”
高氏摸著料,忙不疊的點頭,:“這料好啊,摸著就舒服。叫什麼,浮什麼?”
“浮光錦。”佟雪瑩再次解釋著,抿唇一下,看著熟睡的女人又道:“伯孃,我看大川跟芳兒種地呢。他們家十畝地,兩個人種的過來嗎?”
“種不過來。”高氏搖頭,把料拿起放在箱蓋上,“咱們村兒今年不少僱人的。一畝地包出去,每畝地給二十五個銅板。”
二十五個銅板?有人來嗎?
高氏見她滿臉疑惑,輕嘆口氣繼續:“迪陽縣的縣令,不知道為啥,竟然給那邊的老農發殘缺種兒,老農自然看出來了,便去縣裡衙門討要法。”
“聽衙役打死了兩個帶頭的人,其他的老農被嚇唬住了,便都灰溜溜的回家了。可這種不能種,今年一年的收成都沒有,所以……有一戶人家半夜去縣衙後宅點火,把這事兒給鬧大了。”
哎呦呦,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毅那幾天,每天都去那邊報道,還把縣令、趙青山都給辦了。如此缺德,的確該辦。農民就靠土地吃飯,居然缺德的給殘缺種兒,這人真是黑了心尖兒啊!
高氏起身,把茶具拿過來,給她倒了杯溫茶又:“朝廷正在往那邊邊調配種,估計再有十天才能到。十天時間耽誤多少活兒呢,原來的那個縣令,可真不是東西。”
佟雪瑩聽她這麼,附和的點點頭。的確是相當不是東西,幸好發現的早。這要是到秋才知道,禍患可就無窮無盡了。坑人不淺的趙青山,還有那個縣太爺,這倆人都得好好辦了才行。
高氏喝了口茶,咂舌一下,又道:“新來的府尹趙大人很不錯,當著大家夥兒的面,直接就今年不收迪陽縣的稅糧。所以……老農都出來幹活,也就不著急了。”
佟雪瑩聽了點點頭,對趙言鈺的這個做法很是贊同。能把老百姓的情緒放在第一位,的確是個為民著想的好官。二人正著,錢氏醒了。看佟雪瑩坐在那,趕忙坐起身,笑眯眯的開口道:
“妹啥時候來的?娘,怎麼沒喊媳婦兒啊。”
高氏聽了擺擺手,給她倒了杯溫水,:“雪瑩不是外人,你該睡睡你的,她不挑。”
“就是啊嫂,我又不是客兒,就過來串個門。”佟雪瑩看著她,甜甜的笑著。伸手摸著她的肚,抿唇好奇的問道,“現在有啥反應嗎?會吐嗎?”
錢氏搖頭,看著自己的肚淡淡的道:“不會這麼早,現在就是比較貪睡罷了。芳姐兒都成親半年了,兩口還不打算要孩,真是……”
“你這丫頭這兒幹啥,他們兩口的事情,別管。”高氏趕緊出聲制止,不讓她再下去。
佟雪瑩木訥一下,隨後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錢氏這話,八成是給她聽得,畢竟芳姐兒是作坊的管事,懷孕啥的暫時性不方便。
高氏維護她的這份兒心,她明白。想了一下起身,找個由頭便走了。高氏送完她回屋,看著兒媳婦微微蹙眉的道:
“芳兒那是自己不想要孩,你你剛才跟她這個幹啥。”
錢氏只想幫自己的姑,畢竟孰近孰遠她分得清。高氏作為母親,也最瞭解閨女。二人誰都沒有錯,她也不想跟婆婆繼續嗆嗆,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便沒有再話。
佟雪瑩從劉常山家出來,看著遠處種地的劉芳,呆愣的站在原地看了好久,然後才慢悠悠的朝家走。那丫頭……回去還是得跟黃雲商量商量,有些條令還是要列出來。
不然,真因為她的緣故,芳姐兒不要孩,那可是她的不對了。學堂休息,孩們都下地放著幹活兒,瞅著遠處長高不少的三兒,她有想起了七。
也不知道那孩,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想家,想她。時間過得真快,來到這裡四年整、五年頭了。再等等,就該去京城找人算賬了。
身後傳來趕馬車的聲音,妮納悶的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輛黑色馬車朝這邊走來,微微蹙眉,這是……找她的?
在村裡,趕馬車來這邊除了找她,貌似就是找裡正。趕車的人停下馬車,從裡面跳下來一個人,快步走到她的跟前跪下,激動地:
“大姐,佟冕接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