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客氣了,老夫舉手之勞。”王郎中擺手,並沒有放在心上。只要她不抓著自己不救人那個話茬,他就謝天謝地了。
紅霞見他這般點點頭。端著痰盂,沖床上的人行禮一下,轉身出去了。王郎中坐回椅子,瞅著有些面黃的女人,把一旁的帕子遞過去。
佟雪瑩稍作緩解,接過帕子擦嘴。靠在床上重重的嘆口氣,道:“也不知道這孕吐……還要持續多久。”剛才吃的東西,是酸酸辣辣很可口的餛飩,但是吐出來可就……
唉!真是太遭罪了。
王郎中見她這般,同情的搖搖頭,道:“嘔吐是因人而異。夫人這個月份正是有反應的時候。倒是可以開藥調解,不過是藥三分毒,劑量拿捏得也要恰到好處,所以夫人還是……忍忍吧。”
佟雪瑩聞言,長長的舒了口氣,別無他法。這孕吐是懷孕的正常反應,既然吐不壞,那就只有拼命吃了。想著這幅身體日後要成個球,心裡還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主子,您回來了。”
院子裡的一句話,頓時讓無精打採的佟雪瑩眼睛冒了光。紅霞剛剛說什麼,主子回來了?是子毅嗎?正在她不敢相信的時候,房門“猛”地被推開——
佟雪瑩靠坐在床頭,瞅著門口熟悉而又風塵僕僕的身影,眼睛一熱、鼻頭一酸,差點沒哭出來。深吸了好幾口氣緩解,等她回神時,冷嶽陽已經到了跟前,跪坐在床前,伸手給佟雪瑩把脈。
王郎中見狀趕緊起身,把椅子往前推了推。仔細的打量著眼前把脈的小夥子。年紀不大,不過瞅著樣子好像是個行家呢。
紅霞回來洗好手,從腰間掏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走過來、雙手交到王郎中手上,道:“多謝您了,讓您在這兒呆了這麼久,我這就送您出去。”
王郎中看著眼前的銀子,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原想不要。床上的佟雪瑩見了,淡淡的說:“收下吧郎中,您在這兒陪了這麼久,理應拿的。”
郎中見推辭不掉,接過紅霞手裡的銀子,沖床上的人抱拳行禮一下,輕笑著道:“多謝夫人賞賜,有勞姑娘帶路了。”
說著,又沖朱厚雄行了一下禮,這才跟紅霞出了屋子。銀子給的有些多,估計是沖著他剛剛替那夫人拿痰盂的份兒上吧。
朱厚雄沒有理會那個郎中,全神貫注的瞅著床上的人兒。心心念念近三個月,沒想到再得到訊息,竟然給了他這麼大的一個“禮物”。
有身子本來是件好事兒,可這又是吐,又是休息不好,每天聽暗門傳來的訊息,真是讓他膽戰心驚。原本要再等等才返京的,可事情沒處理完就交給趙言鈺去做。
讓他折騰,自己則是帶著冷嶽陽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可沒想到,今兒阿罪直接冒出來,讓他們抓緊回來。說人已經昏迷,發熱不斷,郎中不敢輕信。
這份驚嚇,著實讓他承受不住,帶著冷嶽陽一路輕功飛回來的。站在院子的那一刻,紅霞倒痰盂,瞅著裡面的吐出來的東西他心疼不已。吃了就吐,裡面還有零星的辣椒,這嗓子……
得有多難受啊?!
片刻後,冷嶽陽收手、起身。看著佟雪瑩抱拳行禮一下,道:“王妃,您身子骨已沒有大礙。就是有些體虛,氣血不足。這些都不用擔心,屬下會在接下來的時間給您調理。”
佟雪瑩聽他這麼說,放心的舒了口氣。那些郎中跟嶽陽相比,她還是相信眼前的這個人。輕嘆口氣看著他,道:
“現在的關鍵是……我吃什麼沒一會兒就全吐了,調理會有效果嗎?我怕……孩子會虧了。”
說著,素手自然的摸著小腹,面上露出一絲母性的光輝。冷嶽陽看的有些愣,木訥的伸手撓著後腦勺,然後憨笑著說:
“王妃放心,屬下明日在您安胎藥裡加一味,日後您絕對不會再吐。”
“能行嗎?那些郎中都說……我這懷了孩子,用藥方面……得格外慎重。上午那會兒怕擔責任,都不給我看病。”倒不是佟雪瑩不相信他,只是本能的提醒一下,生怕傷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朱厚雄聽了差點沒氣到。郎中居然怕擔責任而不給看病?什麼時候訂下的規矩!走到床邊坐下,心疼地把人摟在懷裡,不顧及旁人的親了她臉頰一下,說:
“真不給看病了?”
佟雪瑩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下他,然後抿唇又說:“能不給看嘛,不然我還不燒成傻子了?”說完笑著搖搖頭,看著他關心的樣子,又道,
“放心吧,我現在沒事兒了。這事兒一會兒再說,先聽聽嶽陽的。嶽陽,我這幾日真的很害怕,吃什麼吐什麼,萬一孩子虧了東西可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