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霞繼續給她揉捏肩頭，輕聲的道：“沒什麼，就是看王妃發呆，所以喚一下。嶽陽是郎中，上山採藥不是正常事兒嗎？王妃為何這般驚訝？”

佟雪瑩聽到這話，“噗嗤”一聲就笑了。搖搖頭，嘆口氣，說：“傻姑娘，現在才開化，山上有什麼藥可以採？”

“呃……”紅霞語塞，隨後想明白的笑了。抿唇一下，又說，“或許嶽陽又喝花酒了吧。阿罪不好說的明白，幫他遮掩一下。”

佟雪瑩自知這是不可能的，但也順著紅霞的話“嗯”了一聲。洗到差不多的時候，紅霞把冷依依喊了進來。佟雪瑩這邊從浴桶出來，那邊兩個丫頭趕緊用大汗巾把她包住，然後擦幹身上的水。

五分鐘不到，佟雪瑩已經穿好衣服，頭發也全都包好，被帶出了耳房。房間內，四爺眉頭深鎖的在喝茶。見媳婦兒沐浴完回來，趕緊走過去把人帶到炕上。

被窩已經鋪好，佟小妞兒鑽進被子裡，紅霞要給她擦頭發。四爺伸手接過來，把兩個丫頭打發了下去。佟雪瑩剛才就注意到他眉頭深鎖，微抿下唇，說：

“怎麼了？是不是阿罪那邊……”

“不是阿罪，是慕容山莊手裡的幾個主要生意，今日開始有動作了。”朱厚雄邊說便擦頭發。“我們的人、還有皇兄的人都沒有察覺，是天門那裡先察覺的。”

“剛才鷹組來人報備，我讓阿罪跟冷嶽陽處理這事兒去了。”四爺說到這兒，重重嘆口氣。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發愁嘆氣。

佟雪瑩明白此事非同小可，扭頭看著他，說：“子毅，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相信他嗎？”

“……”朱厚雄沒有說話。嘆口氣，坐在她的伸手，下巴墊在她的肩頭，道，“那日佟玉恆說的……是真實情況。我的確去見了慕容楓，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佟雪瑩沒說話，繼續聽他說。可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再要開口，伸手輕摸他的臉頰，說：“子毅，這次回遼東府，我親自跟慕容伯父說吧。”

“說什麼？說他兒子誤入歧途？沒有抓到他所作所為，我根本不相信。瞞著吧，就這麼瞞著。除非……他真的跟我兵戎相見。”

朱四爺作出決定，拿著大汗巾繼續給她擦頭。佟雪瑩明白，此刻是他最為難的時候。不願相信兄弟背叛，還要著手預防。

“不早了，睡吧。明兒還得去孫成那呢。”四爺擦幹頭發，小心的把她扶著躺下。

佟雪瑩躺在炕上，窩在男人懷裡沒有吱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現在比誰都煩，比誰都糟心……

……

時間就在每天出入不同的宴席上度過。也正因為如此，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佟雪瑩瞭解一二。首先是豐茂串城，醬坊供應的醬料出問題，導致串城那邊沒有酸辣醬料提供。

如此，對生意就是一個大大的損傷。讓後便是東方家的酒樓，不知道誰散播的謠言，說是東方家用隔夜菜充當上品等等。

佟雪瑩明白，這是耀公子開始發動“進攻”了。

商場保衛戰。

關鍵還有一點，不僅是京城這樣，附近周邊的幾家鋪子，亦是如此。歸期在即，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對方不打算讓他們離開京城。

朱四爺每天很忙，白天穿梭於各大宴席，晚上還要進宮或者去天門商量事情。幾番折騰，下巴尖了不少。佟雪瑩也擔憂，擔憂遼東府會出事。

說到底，他們的根在那裡，所有的銀子投下去，就為了把邊境經濟帶動起來。若是耀公子真的使壞，後果不堪設想。

原本打算二月初三動身，由於這件事情的緣故，朱四爺正月二十九的當晚，就帶著疾風等人率先離開。至於佟雪瑩則照常，二月初三走。

京城商場出事，再加上朱厚雄率先離開。小妮子也就沒那個心思在找皇上、皇後吃飯了。宮裡捎信兒讓她進宮，她也找個理由推脫了。

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少離開王府的好。不過有時，她也無可奈何。就像現在，帶著冷曦陽等人來到西門珏的醬坊，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說來是真敗家，整整一庫房的醬，全部都被摻了堿水。味道不對，自然就咋了招牌。還好管事負責，每拉走的醬，都要用嘴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