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無涯子已站起了身來,一雙老眼赤紅,滿頭白髮也氣的根根豎起,無心子帶著幾人在湖面上盤旋了一週,落下說道:“師兄,這湖並無水道外通,那三個妖孽必然還躲藏在內。”
無涯子一聲不吭,往湖水中投身而入,眾人留了幾個在湖面上警備,其餘人等紛紛跟下,方才吃了虧,現在誰都不願再讓法寶離身闢水,情願被那湖水溼了衣衫,屏息潛行。
湖中魚兒從未見過生人,倒也不怕,好奇的瞪著魚眼,看著這幾個不速之客,只有等他們靠的近了,才一甩尾巴,歡快的遊走。
湖並不大,由南向北長約三百來丈,寬也就百五左右,數十人入了湖中便分了開來,前面見對手本領了得,連遭不測之下,早就收了剛來時的輕視之意,此時卻誰都不敢落單,數人一組四散開來。
周道兒等人躲在湖下那怪洞中向外張望著,湖底下聲音被那湖水遮蔽,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化蛇將手指探了出去,指邊的湖水忽然如花一般綻出了個奇異的水紋,歡快的往外散去,離開數丈之後,便不可見,過了一會,回頭道:“主人,他們果然追了下來,現已都到了湖底,最近的離我們此處還有十二丈光景,共有五人……嗯……西側三十二丈外有六人……共有三十一人……”
他乃水性神獸,現在又是半龍之軀,控制水力原本就是專長,此時竟然能將這一波湖水都化做自己的耳目。
苟布理和血影已經看傻了眼,心中對周道兒這眾手下的實力又重新評估了一遍。
周道兒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將手伸入了懷中,再掏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面金燦燦的圓鈸,手指輕輕一彈,嗡的一聲輕響。
苟布理大急,連忙擺擺手輕聲說道:“尊主,那些混蛋就在附近,萬萬不可出聲……”
周道兒‘呵呵’一笑,指了指外面說道:“晚了晚了……你瞧這不都來了……”
洞外,數十條身影迅速的從四面聚集而來,都是修道中人,就算在水中身形也極為矯捷,但似乎又有一點畏懼,在十丈外停了下來,等到全部聚齊了才向前緩緩游來,一步步極為小心。
周道兒指了指他們,笑道:“你瞧,他們似乎有些怕我們呢,哈哈!”
苟布理早就將天磁葫蘆擎在手中,凝神戒備,血影沒了血罡梭,從懷中掏摸了會,拿出了一黑黑的彈弓,顏色有如朽木,連弓弦都沒有。
周道兒滿臉好奇之色,劈手搶了過來,仔細瞧了幾眼,面露訝色。
血影瞧著周道兒嘿嘿一笑:“那年在蠻荒揀的玩意,也不知是何物所制,但卻頗為結實,故此收了起來,輕撥那弓弦,能發毫光傷敵,雖然威力不大,但也了勝於無,了勝於無!”
周道兒將彈弓拿到手上時已經看見二邊的弓架上纏著一根透明的絲線,拿手撥了撥,果然有點點青芒泛起,看了幾眼還了回去,點頭笑道:“果然是好玩意,比我小時候打鳥的弓子好多了,不過今日打那些老鳥卻用不著這寶貝了,哈哈”
說話間手輕輕一揮,那金鈸頓時飛了出,到了洞外,在水中定住,猛的顫動起來,金光四射,攪得水底暗濤洶湧,‘嗡嗡’之聲不絕與耳。
仙道眾人頓時一驚,紛紛擎出法寶嚴神戒備,卻沒發現腳底一顆顆丹丸在那嗡嗡聲中緩緩化開。
苟布理和血影原本以為那金鈸又是什麼了不得的法寶,正想開口叫好,卻又發現那金鈸除了發光和出聲之外,似乎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張著嘴卻不知從何誇起,就在此時,周道兒大喝一聲:“定!”卻又將二人嚇了一跳。
只是瞬間,洞外奇景頓起。
就有如微風拂過燭光微搖,隱隱約約中,湖水忽然泛出一種不真實的光影,數百道白的幾近透明的光芒如電般從湖底掠起,又在剎那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咯啦’一聲輕響,從洞口望去,一切忽然靜止了下來,金鈸已停止了顫動,那‘嗡嗡’聲一下子停了下來,更顯得周圍無比寂靜,那些仙道中人以一個個古怪的姿勢站立不動,就好似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苟布理和血影眼珠已快落地,過了好一陣才感到陣陣寒氣襲來,這才發現洞外的湖水已經全然化做了一塊巨大無比的堅冰,從那冷澈心肺的寒氣來看,這冰還非同一般。
周道兒伸手在他們面前晃了晃,笑道:“這用寒冰丸化出的冰塊雖不如那萬年玄冰,但比起一般的冰塊來卻要寒了許多,但只怕也困不了這些孫子多久,還要再做佈置方才穩妥。”說著,自己也打了個寒顫,連忙招呼了化蛇和峧一聲,拉著二人急匆匆往洞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