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兒沒料到自己這一時的胡話竟然真個會將銀蓮招惹出來,頓時傻了眼。
在玄心宗時他已見過銀蓮的手段,想像中,既然連怒火和抱朴那樣已至地仙一流的高手都遠非其敵,就憑自己和身邊這幾個……
無奈之餘,心中大罵:“這老光頭怎就無處不在?”可罵歸罵,又不能罵出重圍去,此時如何脫身卻又成了件愁事。
那老僧訊號即已發出,雖然不知那訊號的含意,但就算傻子也知道,那銀蓮定然接踵而至,逃跑的機會,只有在這頃刻時間裡找尋了。
心中念如電轉,臉上卻是一臉遺憾:“果然是一家人啊……這這……這卻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說著,望著地上那奄奄一息的計蒙,皺眉道:“我出手不知輕重,這位仙將傷的只怕不輕啊……這可如何是好……”
說著話,手已往懷中伸去,此時究竟敵友未分,那二個老僧也算機警,面前毫光一閃,一人身前多了一個小小的七彩如意,一個手中已拿著一把三尺來長的金色禪杖。
方才計蒙的下場二人都已看到,雖然面前這小子修為只能算是一般,但那些層出不窮的法寶卻有些令人防不勝防,就算自己不怕,但身後偌多下屬在場,就算是稍顯狼狽些都算丟了面子,還是小心些為上。
周道兒恍如未見,手伸出來時掌心中已多了一顆拇指般大小、色澤火紅的藥丸:“這大日迴天丹乃是我千辛萬苦方才得來的寶貝……據說凡間就此一顆,原想孝敬銀蓮尊者他老人家的,但……但這仙將卻因我之故傷的如此之重……唉……救人如救火,先給了他吧……”
那藥丸一出,一股芬芳的香味頓時瀰漫開來,蘊蘊繞繞的有如實質,那香味極為濃郁,數丈外都能感受得到。
頓時間,旁邊眾人之中,來自仙山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雖然恨周道兒出了辣手將計蒙重傷,但此時見他‘知錯能改’,將如此寶貴的仙丹也拿了出來,心意之誠,也算功過相抵。
周道兒說著,嘆了口氣,放在鼻端狠狠的嗅了嗅,面上一副肉痛表情,躊躇了半響,仍是往計蒙走去。
他這不嗅還好,一嗅之下,離的近的幾個也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氣,香氣入鼻,頓時渾身舒坦之極,眼睛都亮了許多,只有那二老僧甚為小心,屏住氣息,毫不為之所動。
但毫無疑問,那定然是顆罕見的仙丹,聽那名字,似乎和佛道也大有淵源,卻不知面前這小子從何得來,瞧那意思,似乎是要給計蒙服下,心中大急,那拿著七彩如意的老僧忍不住便叫道:“且慢,且慢!”
周道兒一愣,緩緩停下了腳步,朝二老僧看去,一副迷惘神情。
那老僧往身旁仙山人馬看了看,訕訕道:“尊者大人身份尊貴,小施主這仙丹,既然是給他所備……卻不宜擅自處置,我想還是留與他來再說可好?這計仙將麼……傷的都是表皮而已,等會尊者一來,以他的大神通,想來很快便能治癒的……”
他此言一出,那些仙山人馬頓時譁然,妖類均是肉體強悍之極的生物,如不傷到根本,痊癒均是極快,此時看那計蒙奄奄一息的模樣,明顯靈根受損,只怕不快些治療,便會原神出竅、魂飛緲緲,可這老僧竟然說傷的只是表皮,卻是連鬼都不信,話語中,顯然並不把他的性命當回事了。
“我呸……此時明明他傷的極重,你卻信口雌黃,你們佛道霸道也就罷了,我們仙山之人的命卻不是命嗎?況且銀蓮雖厲害,但卻是客卿身份,計半神乃是此次聯軍先鋒大將,比起身份來卻也不輸,小兄弟,別聽這老禿驢的……乖乖將這丹藥給計神將服下,等他醒來,我與他說說,方才之事便算一筆勾銷可好?”
一個臉黑的如炭、雙耳直立、人面獸身的怪物哇哇叫著從二個老僧頭頂落下,最後二句和藹的卻是朝著周道兒說的。
此怪名為酃鬼之屍,仙山之人均稱他為酃鬼,仙山三十六仙將中排名在計蒙之後,模樣雖然醜陋,但與計蒙一般,同是半神之體,平素與他最為交好,此時見那老僧如此處事,再也按耐不住,他脾氣暴躁,如若不是帝江再三囑咐要對佛道之人恭敬有加,只怕當場便已翻了臉。
那老僧聞言大怒,他在佛道之中地位雖然比不上銀蓮這些個尊者,但也已是上師上階身份,只差一步便能踏入凡間最高的尊者境界,在古印,佛道勢大,就算是個小沙彌也是被人尊敬有加,這老禿驢三字卻從未有人敢當面罵過,當即臉色一沉,便要喝罵。
周道兒心中卻是樂開了懷,方才他迅速往四周窺看了一下,發現眾人對計蒙之況反應不一,那些仙山的往往神情緊張,關切之意溢於言表,而那些個光頭的,則面色平靜,恍無其事,心中略一揣摩,便興起了這挑撥的念頭,此時果然一舉奏效,真巴不得二方來個火拼方才痛快。
但此時那銀蓮不知何時便會冒出來,故此周道兒目的卻不在此,見二人立馬要爭執起來,面上露出一絲難色,道:“這……小弟我卻不知如何是好了……這大日迴天丹只有一顆,卻無法二全其美,嗯……我瞧不如這樣……我將這仙丹先給予了大師吧……大師如何處置,我卻不管了……不過……我想還是先救治這位仙將的好……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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