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院門,尚知才知曉來到村子裡的竟是一隊宮廷內的侍衛,他疑惑地接過來人遞來的畫像。
“有見過上面的這個人嗎?”侍衛的口氣不是很好,大概是尋了整夜沒有休息火氣極大。尚知連眨了數下他的大眼睛,回過頭去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站在門口的重明鳥楚文歌,竟一時語塞。原來侍衛遞給他的畫像上栩栩如生地畫著的便是他的白衣哥哥。
看到他的神色有異,兩名侍衛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突然發力快速制住尚知把他的手反剪在後整張臉壓在門板上。
“啊!!!你們幹嘛!”反應過來的尚知哇哇大叫。他年邁多病的爹聽到聲音跌跌撞撞地從屋內衝了出來,邊跑邊揮著他如枯骨般的手臂:“官大爺,官,咳咳,官大爺,有話好說,咳咳咳......”另外一名侍衛向院內跨了一步橫擋在尚知他爹面前冷冷地說了句:“就問幾句話而已。”
“你們,咳咳,咳咳,你們,先咳咳,放手,放手孩子受不了。”尚知的爹緊張激動得咳疾越發嚴重,只見整個人都咳得直不起腰。重明鳥楚文歌不知發生何事,卻見不得老漢這般難受,撲打著翅膀想要幫他一把,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看著這一院子的雞飛狗跳,侍衛也無甚心思。他們本來就不知道為何要尋這畫像上的男子,只是這般大的陣仗讓他們心中都在揣測這名男子是不是在逃的江洋大盜之流,倒是男子樣貌俊秀,怎麼看也不像是十惡不赦之人,不過無論他是什麼人,害得他們這些人尋了整整一夜都是令人十分惱火的,故剛剛那名侍衛看到尚知眼神閃爍,立刻斷定他識得畫像的人,於是先發制人立刻出手製住了尚知。
“說,你是不是見過他。”出手的那名侍衛厲聲喝問道。
尚知畢竟是個八歲的孩童,哪裡見過這個陣仗,剛剛喊了幾句後早就嚇得嚶嚶哭泣。不過即使是在如此害怕的情況下他的腦中還是保持著清醒,決不能把白衣哥哥交到這些凶神惡煞的侍衛手中,前幾日才剛剛發生宮變,自己的姐姐便是被宮變牽扯而陷入牢獄。如今他們這般大張旗鼓地抓白衣哥哥,定然是不會放過他的,於是他咬緊牙搖了搖頭:“沒見過。”
“是啊,各位官老爺,咳咳,他一個孩子,咳咳咳,能見過,能見過什麼,咳咳,重要的人呢。”尚知他爹總算是直起身子卻卑躬屈膝地說道。
而重明鳥楚文歌此刻也瞟到了畫像上自己的模樣,頓時心中大驚,想來是白芑拜託了斟旭派出皇宮的侍衛來尋自己了。他一時竟忘記了自己如今已經是重名鳥身了,居然還想伸手遮住自己的臉,悄悄退走。在外人看來卻著實有趣,這隻奇怪的雞不雞鳥不鳥的東西像是羞澀般的開啟翅膀半擋著臉擺著屁股慢慢向後移著小碎步。
“那裡,發生什麼事了,是找到線索了嗎?”遠遠的一句洪亮的聲音傳來,忙了整夜也只有這張默張大人還如此有精神。
尚知聽到這般熟悉的聲音,使勁掙扎著要擺脫壓在臉上的那隻毫不客氣的大手高聲叫喊道:”張大人,是張大人嗎?我是尚知。“
動手的那名侍衛聽到他的喊話心下一驚趕緊放開手,這窮極之地怎會有人認識宮裡皇子身邊的紅人張大人呢。
張默聽到尚知的聲音也是感到奇怪,快步走了過來。尚知見到張默,摸了摸被壓紅的臉頰撲通一聲拜倒在地:“張大人給我做主。”
“這是怎麼回事?”張默眼神凜冽射向身旁的兩名侍衛。
“我看他躲躲閃閃的像是認識畫像上的人。所以就......”
“所以就對一個孩子出手?“張默的聲音拔高几度讓人不寒而慄,”就算是認識又如何,你是來找人的,還是來殺人的啊?!“
說著張默略微低下身子扶起了跪倒在地的尚知:“起來。回頭我定會重重罰他們的。”尚知藉著張默的手勢站了起來,用手隨意一抹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問道:“張大人,你們這是在尋白衣哥哥嗎?”
張默自然知道他和楚文歌之間的淵源,微微點了點頭:“你看見他了嗎?”
“沒。“尚知立馬否定道,臉上突然有些漲紅,伸出手抓了抓後腦勺顯得有些侷促,”前幾日我在宮裡也尋不著他,正想著問你他去哪裡了呢。“
看他這副模樣張默心下了然,這孩子定是見過楚文歌,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不願透露,他低了低頭,再此抬眼時臉上含笑看向尚知身後的院子:”這是你家?“
尚知見他眼神在院子裡四下掃視頓時更加緊張了,他六神無主地應了句嗯之後極不自然地瞥了一眼院牆角落裡那隻灰撲撲的大雞。
“張大人,您就是尚知說的那個貴人張大人啊,快請進,快情進。”聽到來者是宮裡的那位張大人,尚知父親的咳疾竟似神奇般地好了,居然連貫地說完一大句話也不帶咳的。
張默向他點頭示意後抬腳便要走入院中,尚知情急之下身形一閃擋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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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歡迎我?”張默笑著問道。
“寒舍實在過於簡陋,我怕汙了大人的腳。”
呵,哪裡學來的文縐縐的話,張默心內覺得有趣,嘴裡卻說道:“無妨。我就隨便看看。”說著踱步在這小院內轉了轉,身後跟著的幾人除了尚知外全都低眉順耳恭敬地站著。尚知的爹看尚知一副焦急的模樣,伸手使勁扯了扯這讓人不省心的娃子。只見張默走到重明鳥楚文歌身前時突然挺住了腳步。尚知的心就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他異常緊張地盯著張默的後背,突然張默回頭看向他,嚇得他立刻轉開眼神卻也已經來不及,這些全都落入張默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