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生到了翻船之後,倒是把這個顯而易見的疑點忽略了。
可笑的是,事發以後,父親祖母只顧著罵她,根本沒人關心她為何落水,身子有無異樣。
唯有外祖母……
“是不是那個姨娘生的庶子……”陸老夫人恨屋及烏,不免懷疑到了楚翊身上。
“我從前就跟你娘說,那個姨娘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姐姐剛病故,就與姐夫攪在一起的狐狸精,能是什麼純潔小白花!”
楚明鳶忙澄清道:“不是阿翊的錯。”
“是嬌嬌。”
“是她非要去抓停在荷葉上的蝴蝶,還去奪阿翊手裡的船槳,小舟失去平衡,才會翻了。”
楚明鳶努力挖掘著這段久遠的回憶。
上輩子,她從來不曾懷疑過楚明嬌,而今細思極恐,只覺得處處是疑點。
尤其是楚翊頭上的那個傷……
打傷他的人會不會就是楚明嬌?
她是不是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想著,楚明鳶狠狠地攥住了拳頭,脊背緊繃得彷彿一根拉緊的弓弦。
陸老夫人當機立斷地對著外頭的車伕吩咐道:“去定遠侯府。”
車伕應了一聲,一揮馬鞭,不一會兒,馬車就往左邊拐彎,改道去了定遠侯府。
陸家是侯府的姻親,陸老夫人登門本該先去拜訪姜太夫人,可她在氣頭上,直接就拉著楚明鳶去了楚明嬌的院子。
“陸老夫人!”
流芳齋的丫鬟驚訝地看著陸老夫人一行人,正想去通稟自家小姐,就見陸老夫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去。
剛跨進堂屋,就聽到內室傳來少年心疼的聲音:“嬌嬌表姐,這藥看著真苦。快吃點糖。”
“甜不甜?”
陸老夫人與陸六夫人臉色俱是一變,識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陸六夫人低聲說:“是知曦。”
陸知曦是陸二老爺的次子,在家排行老七。
“很甜。這是糖心齋的松仁糖吧?”楚明嬌道,“姐姐也喜歡,剩下的我留給她。”
“哼,你倒是惦記著她,可她呢?”陸知曦不快地嘀咕著,“你落水後,鳶表姐竟從來沒來看過你。”
“我之前還當她請何太醫過府是為了你呢,原來是為了那個庶子。”
“真真親疏不分。”
“鳶表姐是腦子被雷劈壞了嗎?”
陸知曦的聲音愈來愈高亢。
“阿曦,我沒事。”楚明嬌語聲柔柔地說道,“都是我惹姐姐不高興。”
“可這又不是你的錯。”陸知曦為她打抱不平,“是謝雲展自己下水救你。”
“冤有頭,債有主。她要怪,就怪謝雲展,遷怒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