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族長、族老們震驚的表情,她繼續丟擲驚天之語:“令妹與東宮的宮人合謀騙我去私會小國舅,我不把令妹打暈,難道還要蠢得羊入虎口嗎?!”
“什麼?!”謝雲展與蕭氏均是震驚地瞪大眼,驚疑不定。
這件事怎麼還和東宮扯上了關係?
直到此刻,謝雲展才有些明白為什麼袁渙會息事寧人,不僅是不想驚動了皇帝,也是不想牽扯到東宮。
無論這件事太子有沒有涉入,又或者是東宮的宮人試圖討好小國舅,事情一旦扯出東宮,便成了大事,會成為其他皇子用以攻訐太子的一個由頭……
這件事一旦鬧大了,謝家絕對討不得好,恐怕會被皇后與太子記恨。
族長與族老們的表情更是微妙,不知道該不該聽下去。
總覺得有些事,他們還是不要知道得好。
蕭氏心裡依然不甘:難道女兒就只能吃下這悶虧嗎?!
給小國舅當平妻,那女兒的下半輩子就等於徹底毀了!
蕭氏恨極憤極,滿腔的燥火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厲聲道:“楚明鳶,若不是你打暈了嵐姐兒,事情何至於發展到這個地步!”
“你記恨雲展,連帶記恨上了謝家,便報復到了嵐姐兒的身上!!”
“你是存心的,對不對?”
她兩眼通紅,彷彿一頭護崽的母獸,聲嘶力竭。
“長姐,這個問題你不如問我吧。”
突然,一道清冷如晚風的男音自後方不遠處響起,瞬間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襲月白道袍的蕭無咎迎著夕陽的餘暉,閒庭信步地朝這邊走來。
唇畔噙著一抹淺笑,神色矜貴又從容,讓頓生珠玉在側之感。
連楚明鳶都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麼快居然又見到了蕭無咎。
他怎麼來了?
時機還選得這麼巧?
“九弟,這件事與你又有什麼關係?”蕭氏柳眉深鎖,看著蕭無咎的表情稱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
她比蕭無咎大了十幾歲。
她出嫁時,蕭無咎也不過在牙牙學語的年紀,他們姐弟相處的機會並不多。
蕭家這一輩,子嗣昌盛,她有自己的同胞兄弟,一個庶弟出色也好,愚笨也罷,都對她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也就不甚在意。
所有她對蕭無咎的瞭解,幾乎都是聽母親抱怨的。
說他滿肚子壞水,心肝肺都是黑的;說他假清高;說他錙銖必較……
此刻對上蕭無咎漆黑如深淵的眸子,蕭氏心底有個聲音在說,也許母親說的都是真的。
“是你。”謝雲展也有些明白了,面沉如水,眼神陰鷙地盯著蕭無咎,“原來是你!”
是蕭無咎讓袁瀚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地吃下這麼大的一個悶虧。
蕭無咎並不直接作答,只是環顧四周,淡淡問道:“長姐確定要在這裡談嗎?”
蕭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道:“我們去花廳談。”
指甲深陷進柔嫩的掌心,用疼痛讓自己冷靜。
於是,他們幾人便又移步花廳。
楚明鳶猶豫了一瞬,想著這件事好歹與自己有關,就對長輩們說了聲“失陪”,起身去追蕭無咎,沒看到長輩們俱是露出莞爾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她小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