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也心疼女兒,千挑萬選,給她挑了盧曇為婿……”
“自盧曇成了郡馬後,二嫂怕她神傷,這一年也不敢再提她的親事。”
頓了頓,蕭無咎執杯喝了口茶,才接著道:“她與謝雲展本絕無可能,我那大姐一心想將長子的婚事利益最大化,原覺得再與蕭家結親,與謝家無甚好處。”
“但如今,情況倒是不同了。”
在此刻的蕭溫雲眼中,蕭若蘅就是再不濟,也比楚明嬌強。
楚明鳶隨口“哦”了一聲,又自乾果盆中拈起了一片蜜餞。
正要往嘴裡送,卻見某人看著她,看著她,一直看著她……
她靈光一閃,右手立刻換了個方向,將這片蜜餞又餵給了他。
“啾!”
被無視的鴻影傲嬌地叫了一聲,似在說,它也要吃。
蕭無咎道:“吃一點,倒也無妨。”
言下之意是,不宜多食。
楚明鳶就又摸了一片蜜餞,拋向了停在視窗的海東青。
它又一次一口叼住,可緊接著,就“呸”地一口吐到了窗外。
鷹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二人,似在說,這麼難吃的東西你們也吃!
它發牢騷似的鳴叫了一聲,翅膀一抖,展翅往遠處飛去,在漆黑的夜晚宛如一道白光劈開了如墨的夜色……
“以後,它就跟著你,好不好?”蕭無咎含笑問,將一支尾指大小的銅哨放在茶几上。
青年俊美的眉目柔和似春水,一看便知他此時的心情極好。
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二份禮物。
楚明鳶不免想到了他送她的第一件禮物,將腰間的那枚羊脂白玉龍紋環佩解了下來,放在了兩人之間的茶几上。
蕭無咎今晚會出現在這裡,自是聽說了她讓小廝給他捎的話,知道了素問堂發生的事。
她心裡多少有些擔心,她是不是不該將這枚玉佩戴在身上……
“我說過,給你的,你想怎麼處理,便怎麼處理,就是砸了也無妨。”蕭無咎信手執起那塊龍紋環佩。
那簇新的大紅流蘇柔柔地纏在他修長白皙的指節上,鮮豔的紅與白玉似的白,形成鮮明的對比,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勾人得很。
他盯著楚明鳶的眼眸,一派坦然道:“我的父母是‘明媒正娶’,我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楚明鳶默默腹誹: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
他先在光天化日之下劫囚,後又行刺西勒三王子,還敢說自己“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
她又往嘴裡含了一片蜜餞,細細品著他的這句話。
總覺得他說“明媒正娶”這四個字時,有些意味深長的,似在暗指什麼。
這時,蕭無咎站起身來,掃了窗外迴旋的海東青一眼,嘲諷道:“你不必理會那什麼洛夫人,若是再找上素問堂,用掃帚將人趕出去就是。不過是雞鳴狗盜之輩。”
“天色晚了,我先走了。你明兒還要早起呢。”
楚明鳶一時有些懵,驚愕地看著他。
她為何要早起?
“相信我,你不會想錯過這場好戲的。”蕭無咎微微地笑。
話音剛落,他便自視窗掠了出去,消失在夜裡的樹影牆頭之間。
半空中,那頭雪白的海東青追著他飛了一陣,片刻後,又心不甘情不願地調頭飛了回來……
楚明鳶討好地又給白鷹拋了一塊蕭無咎帶來的肉乾,思忖著:
到底是什麼“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