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鳶隨意地從中抽了一張銀票看。
面值足有一萬兩。
她想了想,露出古怪的表情,問:“這是三年前你在四方賭坊贏的一百萬兩?!”
“是要我幫你藏私房錢嗎?”
父母在,不分家。
蕭家沒分家,照理說,現在蕭無咎連俸祿都得上交公中。
這筆私產見不得光。
“……”蕭無咎原本帶著幾分心事來的,聽她這麼一說,眉目間顯出一抹莞爾之色。
“那一百萬兩早花光了。”
“若想富,先修路。像西南窮鄉僻壤之地,不修路造橋,百姓的日子就沒指望。”
“那一百萬兩銀子沒三個月就去了大半,我娘看不得我過苦日子,乾脆撿起了往日的營生,南貨北賣,這三年也小有賺頭。”
“她說,這是給我存的媳婦本。”
蕭無咎一瞬不瞬地凝眸望著楚明鳶,看著她的耳根、脖頸一點點地染上了紅霞,心情更好了。
繼續說:“當年,我生父帶著一百二十四抬聘禮去尉遲家下聘,舉城轟動,後來我娘出嫁時,更是十里紅妝,風風光光。”
“她說,我總不能連他都不如,那就忒不像樣了。”
這下,楚明鳶總算聽明白了,眼睫顫了顫。
原來這匣子銀票是他另補的一份聘禮。
楚明鳶垂下眼簾,又將那張燙手的銀票放回了匣子裡。
關上匣子後,她又抬眼看他,眸光璀璨,笑吟吟地說:“給我的,那可就都是我的了!”
她下巴一抬,故意做出驕慢張狂的樣子,宛如一隻傲慢卻漂亮的波斯貓。
讓人很想碰觸,撫摸。
青年修長的大手穿過桌面,握住了她柔軟無骨的小手。
心一下子變得如棉花糖般柔軟無比。
“嗯,都是你的。”
蕭無咎不閃不避地迎視著少女略帶著幾分試探的眼神,一語雙關地答著。
習習微風夾著庭院裡的花香吹入屋內,與“梨花白”那醉人的酒香摻雜在一起,縈繞在兩人鼻端。
突然,他眼睫微動,朝門簾方向看了一眼,又道:“過幾天,皇上應該會宣我進宮問話,許會在宮裡耽擱兩天……”
楚明鳶的心跳陡然加快,雙眸微張。
蕭無咎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四月初六,我們約好了的。”
“阿鳶,你……會等我吧?”
這一瞬,他平日裡清冷的眸子綻放出灼灼的熱度,彷彿要將她也燃燒起來。
那一聲“阿鳶”喊得蕩氣迴腸,比平日裡添了三分旖旎。
楚明鳶心尖一顫,只覺得青年的聲音似暖陽般,把自己熨得妥妥帖帖。
她薄唇微啟,正要說話,就聽門簾外響起碧雲的稟報聲:“大小姐,二小姐來了,想見您。”
“二小姐,您先等等,大小姐還在裡頭歇息……”
“不可擅闖……”
緊接著,是碧雲與海棠的阻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