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
小二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他上個月才來十安樓做事,聽別的小二說這間雅座是老闆給尉遲王妃留的。
難道說……
他嚥了咽口水,正想上樓看看,被旁邊的一個五大三粗的酒客拉住了,粗聲道:“小二,你發什麼呆?快給我這桌添把凳子,我有朋友來了!”
粗獷的男聲熱情地招呼著門口剛到的客人:“李兄,你可算來了。快坐過來坐。”
“大理寺那邊的三司會審結束了?”
“是啊。”那李姓男子笑著與友人頷首致意,“三司已經宣判了,判了那顧昀秋後問斬。”
二樓雅座的楚明鳶聞聲朝樓下看了一眼,此刻才想了起來,顧昀聯和廢太后謀反案應該是在今天三司會審。
那粗獷的男音譏誚地唏噓道:“得虧他姓‘顧’,否則還得株連三族。”
“來,李兄,我敬你一杯。”
“好酒。”李姓男子讚了一句,深以為然道,“這謝家、袁家就沒那麼好命了,連女眷一起,被判了流放嶺南。”
“我說這謝雲展也蠢得可以,明明是太子的連襟,外祖父又是對太子有養育之恩的蕭尚書,他非要去跟著顧昀與宋景晨逼宮謀反,簡直目光短淺。”
“這次,三司念著他不知顧昀是譽王餘孽,沒將他謝家三族男丁斬首示眾,只是判了流放,怕是看在蕭尚書與太子的面子上吧?”
“兄弟,”旁邊桌的中年酒客湊過來與這二人搭話,“你們說,那謝雲展真的不知道顧昀是譽王餘孽嗎?”
“謝雲展都死在天牢了,誰知道啊。”李姓男子聳聳肩,“謝家家眷到底殺不殺,還不就是太子爺一句話的事。”
那粗獷男音突然壓低了音量:“其實啊,我更好奇的是……那位三公主到底是誰的種?”
“我舅家表弟的小舅子在刑部天牢當獄卒,他繪聲繪色地告訴我說,柳貴妃不願上公堂,昨夜在天牢撞柱而亡,臨死前發誓說,三公主是皇上的女兒,否則她就下十八成地獄,永不超生。”
幾個酒客面面相覷,俱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中年酒客幽幽嘆道:“雖然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皇上都被氣得中風了,這會兒還在宜春園休養龍體呢,我看柳貴妃的話不能全信。”
“說的是。”李姓男子的語氣有些微妙,“堂堂天子,被人戴了那麼多年綠帽子,兒子女兒都不是他的種,這要是我,也得氣死。”
“明兒三司就該會審鎮南王世子弒父案了吧。”另一邊桌的一個年輕酒客也興致勃勃地與這兩桌客人搭話,“聽說啊,這鎮南王世子也不是鎮南王的種,是那白側妃偷人,生怕鎮南王發現了,這才鋌而走險,生了弒父之心。”
一樓大堂的不少酒客都在偷聽他們說話,此言一出,大堂裡登時炸了鍋,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竟是這樣!”
“應該說,原來是這樣!”
“我就說啊,這鎮南王世子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生了弒父之心!”
“難怪世孫挑動南疆軍譁變,怕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吧?”
“哎呀呀,鎮南王受了這樣的刺激,也難怪會請旨立景小將軍為世子……”
“……”
這些人越說越覺得這個猜測十分合理。
聽著下方的非議聲,杜老闆簡直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