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稍微需受點皮外傷,就能一石二鳥,既表明他傷拓跋嵬是不得已的自衛,還能勾起皇帝對他孃的愧疚……
他這一次,果然賭對了!
楚明鳶手下的動作一頓,“你……廢了他的右手!”
她記得,拓跋嵬是右撇子,一旦失去右手的拇指,看著只是小傷,卻意味著將來他再也不能握刀執筆了,他的右手等於是廢了。
也難怪方才蕭無咎會說,對方傷得比他更重。
“兩國議和,不斬來使。”蕭無咎淡淡道,“他的運氣可真好。”
兩國議和就是一場你來我往、此消彼長的漫長對峙。
此前皇帝因為西勒人勾結四皇子謀害忠良的事大怒,議和之事差一點就不了了之,而現在,西勒七公主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裕,線索直指景家人,那皇帝就必須給西勒一個交代。
楚明鳶再次停下了為他擦頭髮的動作,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道:“看來你一點也不擔心你表哥的安危。”
忽然,蕭無咎覺得眼前一黑。
那方溼噠噠的巾帕蓋在了他臉上,遮擋了視線。
“你果然知道……”
隔著巾帕,少女靈動中帶著幾分魅惑的聲音在他耳邊緩緩響起,那溫熱香甜的氣息吹上他的脖頸,他喉結又是一震,想去抓她,卻抓了個空。
楚明鳶愉快地笑,剛要坐回自己的那把椅子,又被人整個撈起,再次坐到了他腿上,他一手緊緊地扣住她纖腰。
呼吸間,盡是屬於他的淡淡麝香,感覺他的體溫似乎比方才熾熱了幾分,楚明鳶心頭一慌,掙扎著想挪開,不料卻被他的手臂箍得更緊了。
“別動。”他低頭微笑。
粗糙的手指順著她寬大的袖口探入,輕輕撫摸她纖細的手腕,內側的肌膚柔嫩細膩……又敏感。
他只輕輕一摸,她便微微戰慄,細嫩的肌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板起略紅的臉,把同樣的兩個字如數奉還:“別動!”
他又是一陣輕笑,終於“聽話”地不動了。
他展臂摟著她,調整了一個讓兩人都舒服點的姿勢,讓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他的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發頂。
半晌,他突然說:“因為拓跋嵬在棺槨中藏刀的事,皇上雷霆大怒,派人將拓跋嵬押回了四夷館暫時軟禁,為此,還撤了錦衣衛副指揮使楊貫的職。”
楚明鳶覺得他的體溫太高,有些熱,便有些心不在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下一瞬,她感覺腰上的手臂又箍緊了一分,就聽他又道:“皇上剛擢升了謝雲展,為新的錦衣衛副指揮使。”
咦?楚明鳶吃驚地抬起了頭。
這又是前世沒有的事。
上一世的謝雲展在他祖父與二叔死後,作為長孫,守孝了三年。
這一世,死的人只有他二叔謝勳德,照理說,謝雲展需守孝九個月,除非皇帝下詔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