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燕歌就感覺到了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湧上來。她吸吸鼻子, 感覺臉上肌肉有些僵硬。

陸秋從她身後走過來, 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袋。燕歌吃疼的捂著額頭，委屈的看著陸秋，“陸哥, 你幹嘛打我？”

陸秋瞪了她一眼, “還不能打你了？你就是欠揍。”

“唔, 我沒做錯什麼啊。”燕歌小聲的嘟囔道。

“我看你做錯的事情太多了。”

燕歌也知道自己理虧, 趕緊轉移話題, “陸哥，好冷啊，咱們趕緊走吧。”

燕歌捧著手心哈氣, 白色的霧氣在冷冷的夜色裡逐漸消散，雲州的冬天實在太冷了, 她還是不能習慣這麼冷的天氣。此時才六點多，可是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網咖位於一條巷子裡，昏暗的燈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燕歌不安的往陸秋旁邊挪了挪, 陸秋自然的牽過她的手，將兩人交握的手塞進自己溫暖的大衣口袋裡。

燕歌抿唇偷笑，她家男朋友真是溫柔體貼啊，“陸哥, 肚子餓了。”

“嗯, 想吃什麼？”

“我想吃一碗熱騰騰的餛飩。”

吃完飯, 兩人直接就回家了，也沒有提複習這回事。兩人準備在家門口分別，燕歌笑嘻嘻的和陸秋分手揮別。

“燕歌。”陸秋突然叫住她。

燕歌眨眨眼，然後回頭，一道陰影從她頭上落下來，緊接著唇被人用力吻住。燕歌先是一愣，手下意識的抵在陸秋胸前，陸秋向前一步，將她推到門上，傾身上去。

帶有懲罰性的一個吻，陸秋很快放開了她，燕歌不由的伸出舌頭舔了下唇角，那裡火辣辣的疼，估計是破了。

陸秋眸色漸深，聲音低緩，“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燕歌心底一沉，有些一直想要忘掉的事就這麼想起來了，她欲言又止，斟酌了半天最後還是沉默的搖頭。

陸秋緊抿著唇，臉色看上去不怎麼好，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遙遠，“早點回去休息。”

燕歌看著陸秋轉身，手下意識的想要拉住他，但是身後好像有人在扯她，最後她也沒能留住他。

隨著一聲不大不小的關門聲，樓道裡只剩下燕歌。她眉心緊皺，心裡堵的不行。

他有點生氣。

燕歌坐在床上發呆，寂靜的氛圍總是會讓人湧出一種莫名的傷感。

“我讓他生氣了。”燕歌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她抬手一摸，眼眶裡有些濕潤。她煩躁的倒在床上，整個人埋在枕頭裡，沉悶，呼吸不過來，就像那天一樣。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陸秋，他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螢幕出神。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和燕歌有距離感。他並不瞭解她的全部，她以前所經歷的，她的朋友，她的傷心難過，他都不知道。他甚至以為，整天在他面前嬉笑的小姑娘是沒有煩惱的。

他想讓她說出來，可是她卻不想告訴他。他是生氣，氣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知在書房裡坐了多久，等陸秋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走回臥室。

被扔在床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他彎腰撿起，是一條推送訊息。但是緊接著卻被下面的未接電話驚到了。

在他愣神的這幾個小時，燕歌給他打了十幾個未接電話。而上一通電話是三分鐘以前的。

她需要他，這是陸秋的第一反應。幾乎是沒有思考的，他捏緊手機朝門口走去。開啟門，就看見小姑娘穿著單薄的睡衣蹲在他家門口。

陸秋眸光一沉。

燕歌沒想到門會開，她仰頭，手機還泛著幽幽的光，她雙眼通紅，鼻尖也泛紅，不知是哭的還是凍得。

燕歌看清了陸秋的眼神，覺得他的眼神比這天氣還要冷。

果然，他還是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