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陌阡道：“伯母，此臂尚有他用！可否給我？”

上官南霜流下兩行清淚，將那半截斷臂給了冷陌阡。

冷陌阡道：“多謝伯母！”言罷，飄身離去。

上官南霜痛苦不已地回來。

陸蝴將她攬進懷中，手撫在上官南霜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慰著：“這些年，苦了你了。要是沒有當年那些事，你何苦嫁那個醜賊人！”

醜？

上官南霜本能地說出大實話：“他不醜——”說完實話，察覺到自己在替壞人說好話，即刻改口道：“但著實是個十惡不赦地大賊人！”

“不醜？”陸蝴狐疑地再瞄一眼面黃肌瘦的瀟瀟。

瀟瀟哀嘆不已，世人果真都有這個通病。

比如你談了個物件，旁人見了，第一句保準都問：“長得怎麼樣？好看嗎？”

上官南霜道：“娘，我是故意讓她搓了黃粉，遮住容顏的。”

陸蝴更加疑惑：“這是為何？”

這搓黃粉的淵源又牽涉到了柳父，上官南霜再一次哀慟不已，對著自己的老母親，將這淵源邊哭邊訴說了一通，順便還將太子爺和瀟瀟之間的事情一齊做了簡短的彙報。

陸蝴聽聞太子爺看上了自己的外孫女，驚詫大過驚喜，問了一句很傷人自尊的話：“太子爺不會是有眼疾吧？”

上官南霜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道：“娘，瀟瀟這臉上是塗了黃粉。其實，她長得還挺俊俏的。”

陸蝴問：“瀟瀟，你塗這黃粉做什麼？”

上官瀟瀟甩鍋甩甩得極快，道：“這事，您得問你閨女！”

上官南霜見鍋甩到自己這邊，只好背鍋道：“長得太豔，容易招蜂引蝶，沾染禍事。她和青哥兒打小，我就讓他們搓黃粉，這麼多年倒也過得平順。”

陸蝴讚歎道：“樹大招狂風，花豔招蜜蜂，人美招瘋子。你這法子著實不錯。”

上官南霜得到母上大人誇讚，心情很是舒暢，轉頭向自家女兒顯威風：“為孃的這番苦心，原本可以保你一生無虞，只可惜，你太不聽話，非要洗去這護身保命的黃粉，前後招了兩個瘋子。第一個瘋子就是地主家的那個傻兒子，害得為孃的受了那小子一年多的欺負，第二瘋子，就是——”

上官南霜撇了撇坐在不遠處閉目養神的冷陌阡，壓低聲音繼續訓斥自己閨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救人我不反對，但你救人的時候，幹嘛要搓掉黃粉？”

上官瀟瀟爭辯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老天爺那天要下雨？”

天要下雨，和娘要嫁人，都是不可抗力，攔是攔不住的。

上官南霜沒理由與老天爺較勁，只好嘆了一口氣道：“哎！都是造化弄人啊！”

打哈欠可以傳染，是有科學依據的。想來，嘆氣是打哈欠的親戚，也有傳染的功效。

陸蝴被傳染，也跟著嘆氣連連。

最後，陸蝴一拍大腿，將自己嘆氣嘆出的感悟拿出來分享：“看來，該發生的，遲早都會發生，躲是躲不掉的。瀟瀟啊，以後你就不用搓這黃粉了。”

上官瀟瀟正有此意，畢竟現在已經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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