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的一個小木屋前,一個身著破舊深灰色短衫,褲腿高高挽起的瘦巴中年男人正在劈柴。
帝俊負手站立看了一會兒,中年男人也不搭理他,專心致志地劈柴。劈完一堆搬進屋子裡去,出來接著劈。
帝俊剛毅英俊的臉龐上平添了風霜,束在身後的幾縷白髮被風吹起,看上去心力憔悴。
“祝融,我一直想問你,那息壤真是一塊玉石嗎?”帝俊開口,極為艱難、猶疑。
男人舉起的斧子微不可見得晃了晃,依舊劈了下去,咔嚓,一節圓木劈成兩半。
“無方之前幻化為獅妖,現在又當上了浩雲門的掌門;廣安君和息烽君的那兩個小子盯著儲君的位置,明裡暗裡掙得沒了節操。魔靈覺醒魔族日益壯大,攻打下數十個仙門,上界陸陸續續有上仙消失,不知所蹤。所有人現在都盯住了襄陽城。息壤真在那裡嗎?那不是很危險?”
帝俊說了半天,中年男人一聲不吭,哼哧哼哧砍柴。
帝俊急了,指著祝融的鼻子罵,“祝融你這死老頭子,天地動盪了,四海浩劫了,你還砍什麼柴?砍了幾十萬年還不過癮?”
祝融斜他一眼,手下不緊不慢繼續砍柴。
帝俊擰眉一琢磨,在小院子的石桌邊坐下,手一拂,地上出現了幾罈子酒,他拿起桌上盆一般大的大海碗倒了一盆酒,先嗅了嗅,“好酒!”
祝融目不斜視,鼻子卻不由自主地嗅了嗅空氣中隱約飄來的一抹酒香。
“杜康老兒新出的這個竹竿酒還真是香,把酒灌到竹竿裡吸收竹香,又沉到冰湖冰鎮千年,馥郁芬芳醇厚回甘!”帝俊喝了一碗,嘖嘖讚歎,又喝了幾碗,咂巴著嘴,回著味兒。
祝融頗不耐煩地斜了斜眼,吹了吹小鬍子,恨恨地轉過頭不看他,哼,眼不見心不煩。
哐當,帝俊一腳踢翻了一個酒罈,酒罈噹啷啷個滾到了柵欄邊上,嘩啦啦流出來好多酒,瞬間酒香瀰漫開來。
咔一聲,祝融一把斧子砍到木頭墩上,邁著急切的小碎步左右搖晃的撲到酒罈面前,一把擰起酒罈子,看了看又聞了聞,眯起小眼睛恨恨地斜一眼帝俊。
“老東西,耍心眼就耍心眼兒,幹嘛拿著這陳年佳釀撒氣,他好端端的你踢他作甚!”
帝俊噗呲一笑,“老頭兒,還有六罈子呢!”
祝融一挑眉,斜一眼帝俊,帝俊馬上嬉笑著改口,“十六壇,十六壇!”
祝融這才坐下,開懷暢飲,咂巴著嘴,嘖嘖有聲。
不一會兒地上倒了六七個空酒罈,兩人面色微醺,笑逐顏開。
“祝融你躲在這逍遙快活,不知道我過的多艱難啊。”帝俊把四海八荒圖鋪開在桌上,點了點圖上妖界的幾個地盤。“你看看,本就是些靈氣貧瘠的地方還縮減又縮減,魔族又日益壯大,我們還怎麼活!”
祝融只是斜了他一眼,並不搭話。
帝俊推他一把,“老傢伙,你不能白喝酒倒是給個主意!”
祝融喝了口酒胡子一吹,“我呸呸呸!你不是在打魄羅山的主意?裝什麼人畜無害。”
帝俊一瞪眼,“你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