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樂見自己被陌無雙發現，也不好隱瞞，不過，他此行並不是針對陌無雙，故也不害怕，只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莊生他一個卑賤之人，何至於讓無雙公子親自教他仙法？”

“莊生雖出生卑賤，但卻不笨，你奉公主之命與他授課，難道不曾發覺？”陌無雙反問道。

鐘樂抿了抿嘴唇，他是莊生的老師，怎麼會不知道莊生的聰穎，幾乎交給他的東西，一學就會，要不是知道他的來歷，實在難以相信，他竟然是從集市上買來的。

可是，這和陌無雙教莊生仙法有什麼關系？難道……陌無雙他是想培養自己的心腹？鐘樂有些詫異地看著陌無雙，連他都在蠢蠢欲動了，莫非……

不，他不是在蠢蠢欲動，鐘樂吞了吞口水，一年之前，陌無雙秘密派人在湘水下面種植水草，當時的他還覺得奇怪，現在忽然想起來，莫非這和湘雲的溺水有什麼關聯？

鐘樂家中貧瘠，偶爾會有人來湘水一帶，看看有什麼吃的，或是可以帶回去用的東西，若非如此，也不會碰到有人在湘水下面種植水草。

家裡人和他無意說起，他便讓家裡人去打聽了一番，若不是家中人沒有什麼身份背景，也不會未被陌無雙發覺。

是以在湘雲醒來的時候，看到陌無雙的殺人計劃沒有成功，他才會那樣驚恐。

鐘樂的內心在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直覺告訴他，像陌無雙這樣的人，不會僅僅因為同情，而培養一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人。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陌無雙打量著鐘樂臉上的變化，便知道他心中已經飄過了數道思緒，良久，緩緩開口：

“一年之前，我派人在湘水下種植水草的時候，剛巧碰到幾個前來湘水的拾荒者，不知道這幾個人，最近的生活好不好。”

陌無雙似是淡淡地說著，卻給鐘樂的心裡一記重擊，他知道！他知道那些人，是自己的家人！可是他沒有說，也沒有對他們下手，是因為覺得他們威脅不到他嗎？

鐘樂自知自己不能和陌無雙對抗，這個來歷不明的少年的心思，他根本猜不透，也摸不著，但他還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是要對公主不利？”

“公主給我錦衣玉食，我為何要對公主不利？”陌無雙淺笑。

“那你為何要在湘水下種植水草？”鐘樂更是不解了。

“我說我那是要救公主，你相信嗎？”陌無雙的眼中，閃爍著撲朔迷離的神色，鐘樂看著他，原本還想問，卻將話憋了回去。

“救公主”這三個字，一定是反話！只是陌無雙沒有明說，鐘樂也就只有踹著明白裝糊塗。

陌無雙要對公主不利，那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如果公主真的遭遇不測，他的未來又將何去何從？

湘雲的上一次溺水，讓鐘樂有了給自己留後路的打算，可這個念頭，也僅僅只是處在想想的階段，如今陌無雙的出現，讓他明白了一點：寒碧山莊，終究不是久留之地。

從秋梧苑出來，鐘樂的心情很是沉重，裡面的那個少年，城府太深，自己，切不可與他為敵，一輩子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