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還不打算把金步搖給出賣了，她深呼了一口氣，終於開了口：“陌無雙，你是北荒的人。”

“不錯。”陌無雙回答得很幹脆：“不僅僅是北荒人，還是曾經，幫助白鴻帝誘捕北荒大將的人之一。”

竟然……真的是這樣！

湘雲很詫異陌無雙今天這麼老實，自己還沒問，他就全部招了。所以，陌無雙會認識巫峽，所以，他身上會有舊傷，所以，他對自己的過去閉口不言，所以……

有太多的所以，都因為陌無雙的過去而隱瞞。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湘雲有些鬱悶地說道，陌無雙不會不知道自己在意他的過去，既然遲早是要說出來的，為什麼不早一點讓自己放心呢？

“公主覺得，無雙早點兒說出來，公主就能放心了嗎？”陌無雙慘淡地笑了一下，不會，根本不會，湘雲現在覺得安心，是基於對自己的瞭解。

但是，她還是沒有完全相信自己，如果在湘雲一醒來，陌無雙就將自己的身份告知，湘雲還不知道要如何驚訝呢！很多事情，時間點不對了，結果就會大相庭徑。

陌無雙的問題，湘雲沒有辦法回答，她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現在知道陌無雙是北荒的人，是當年誘捕陌上桑的少年之一，是基於自己對北荒、對白鴻帝、對陌上桑的一定了解之後。

所以，她才可以肯定，陌無雙如果是這樣的身份，那麼應該不會對東荒不利，而且，北荒的巫師巫峽害他身上的仙力減少了這麼多，他也沒有理由放棄自己去幫助巫峽。

但是，如果事情再提前一年呢？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北荒的情況，還不知道白鴻帝的為人，還不認識巫峽，還沒聽說過陌上桑。在這種情況下，她要如何相信陌無雙的話？

看到湘雲猶疑了，陌無雙又是慘淡地笑了一下：“公主您看，現在的你都沒有辦法肯定地說出一個答案，更何況是以前的你呢？當年無雙不願意告訴公主真想，就是擔心公主會胡思亂想。”

陌無雙說著，站了起來，走到了湘雲的身邊：“公主現在知道了無雙的身份，還會像以前一樣對待無雙嗎？”他的手，想要覆在湘雲的頭上，可是伸出去，卻又縮了回來。

湘雲的目光是略有呆滯的，似乎是陷入了陌無雙的反問當中，其實，陌無雙是什麼身份，對自己真的那麼重要嗎？她在心裡反問自己。

是不是北荒的人，是不是陌上桑的兒子，真的那麼重要嗎？就好像當初巫峽跟自己說的一樣，他的身份，和自己對他的態度，其實並沒有什麼必然的關系。

湘雲忽然笑了，陌無雙看著她笑，很是不解。湘雲的笑容裡，包含了太多的元素，有無奈，有嘲諷，有後悔，還有釋懷。

湘雲抬起頭，看向了陌無雙：“你說得不錯，如果你一早就跟我說你的身份，我恐怕沒辦法放心對待你，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也沒有辦法放心地對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