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學峰臉一紅,梗梗著脖子道:“咋沒啥進展呢?這可是常溫擱了一禮拜,而且整缸集中存放,這還叫沒啥進展?這簡直就是突破性進展啊。”
“哥,你別逗我啦,不就是罐和缸的區別麼?這也叫突破性進展?那我要用您這法子運一車皮,還不得等到三零零零年去啊。”
“一車皮怎麼啦?就算十車皮也不成問題!你又不是用車皮裝棗,最終還不得裝箱?這一箱,咋個不成?”
“就算裝箱沒問題,我就不信,你這保鮮劑說生産就生産,我要真明天就要裝車,你來得及給我整一車皮用的保險劑?”
“老四,不是我瞧不起你,瞧你這點子見識!一車皮算個毬!我這是攻克了世界性的技術難題,一旦量産嘍,千八百輛火車也沒的問題。”
“反正吹牛也不用上稅,那成本呢?”
“嘁!吹牛是這個!”葛學峰手指學著烏龜爬的樣子,“成本只有常規保鮮劑地百分之二十——保守估計,保守估計啊!”
“你說的,老二,明天你給我整一車皮用的這種保鮮劑。”
“沒問題!精子一言,駟馬難……”葛學峰突然縮住了口,眼睛鼓鼓的盯著李正,“老三,你不是來真的吧?”
“二哥,怎麼著啊,行不行啊?”
“行!”說完這個行字,葛學峰的聲音忽然矮了八度,苦笑著道,“行是行,這時間也忒緊了點,我怎麼感覺自己掉套裡了。”
李正沉聲道:“二哥,跟你說實話吧,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具體情況不跟你說了,只告訴你個底,沒有你這批保鮮劑,這回我會死得很難看。”
葛學峰吃驚的看著李正:“有這麼嚴重?”
“比這個還嚴重。”
“那行啦,交給我!明天五點下班前準時交貨!”
葛學峰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慷慨就義的樣子,李正知道他是故意作怪,心裡熱乎乎的。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臨走前,李正給葛學峰撂下一張卡,裡邊有五萬塊錢,葛學峰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
這下李正心裡有了底,只要還有退路,就決不會屈服!
不出所料,當天晚上,洪詠梅又打來了電話。
李正不卑不亢的道:“我愛楊雨桐,一定會娶她為妻,但不是現在,更不會為了利益去做這種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洪詠梅才緩緩道:“年輕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希望你再認真考慮一下,其實這件事對你並沒有什麼損失,或許我以後還可以幫你找到更多的資源。”
“想清楚了,我為我的話負責,也希望……”說到這裡,李正頓了一下,才接著道,“姑媽能理解我,祝福我們。”
洪詠梅嘆了口氣,悠悠的道:“或許,你活到我這個歲數就明白了,有的事是一丁點都不能錯的,錯一丁點就會滿盤皆輸,甚至會讓一個人一輩子都緩不過來,或許,還不止一個人。”
“我一定會記住姑媽的教誨。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洪欣我們哥倆最大的資本就是年輕,大不了重新來過,哪天或許還有求著姑媽幫忙的地方……”
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洪詠梅已經結束通話了,李正臉色馬上陰鬱起來。
屋漏偏逢連陰雨。就在李正忙著跑火車貨運的事的時候,又接到小鄭的電話,說工商來人要查封公司,說什麼無照經營!
他趕緊給大哥打電話,讓李偉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