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室,首席大律師胡京荃正在給楊雨桐、李偉、洪欣、娜仁託雅四個人介紹李正的情況。
楊雨桐已經幾天沒睡好了,渾身沒有一處不痠痛,眼睛也紅紅的,她可憐巴巴的道:“胡律師,我……我們能見見他不?”
胡京荃道:“法律規定,羈押期間禁止家屬探視,判決之後當事人才能見家屬。這期間,當事人只能見律師和辯護人。”
他一口一個當事人,讓李偉非常不舒服,他忍不住道:“胡律師,我弟弟肯定不會幹這種昧良心的事!肯定有人陷害他!”
胡京荃看了李偉一眼,道:“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法律講究的是證據,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想請大家想想,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可疑的東西,可能跟案件有關的。”看大家都陷入沉思,胡京荃啟發道,“比如,他做的這個水果生意,誰有可能是最大的受害者,或者跟誰起過沖突沒有?當然啊,也不只侷限於這個生意,個人恩怨也算。”
其實不用胡京荃提醒,自從知道李正被捕,大家都在思考這件事,楊雨桐更是把很多細節反複咀嚼了好幾遍,最後鎖定了兩個人:老錢和馮二哥。
雖然是老錢不仁在先,但最終吃了啞巴虧,而且一直覬覦智慧地鎖,是最有可能對李正下毒手的;而馮二哥,雖然表面上和李正成了好朋友,但畢竟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在利益面前,誰都靠不住。而且,馮二哥就曾經用類似的手法陷害過李正,說不好又故技重施。
懷疑歸懷疑,楊雨桐卻並沒有什麼實在的證據,所以她有些猶豫。
“我想起來啦!”娜仁託雅忽然叫起來,她對著洪欣道,“你記不記得,那次騎馬,李正的馬差一點踩到一個小朋友,她的爸爸說要殺了李正的……”洪欣記得娜仁託雅說的那個意外,那一次楊雨桐也在,李正的馬受了驚嚇,亂跑起來,差一點踩到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沒怎麼樣,倒是那位父親把李正罵了個狗血噴頭,不過,僅憑這一點就懷疑那位父親,未免有些兒戲。
胡京荃卻聽得很認真,又問了一些細節,一邊問一邊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然後問大家還有沒有別的。
“李正剛畢業的時候,在一家通訊裝置公司做銷售,”洪欣道,“搶過別人的一些單子,會不會是那些人伺機報複?”
“不排除這種可能,說說你瞭解到的情況。”
洪欣說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情況,說更詳細的最好問李正本人。
“我會的。”胡京荃目光掃向楊雨桐和李偉,“還有沒有?”
“還有一個人!”李偉思忖著道,“姓錢的,是個投資公司的老總,具體叫什麼我記不清了……”接著他把李正跟老錢的恩怨詳細講了一遍。
“這個情況很重要,”胡京荃一邊在本上記著什麼一邊道,“我會依舊這個線索進行調查。還有沒有其它的?”說著目光瞟向楊雨桐。
楊雨桐一直在猶豫,她有些拿捏不準,李正和馮二的關系,到底應該怎麼說,說多少,會不會牽出一些李正原本想掩蓋的事?思量再三,楊雨桐決定還是再等一等。見胡京荃瞅自己,楊雨桐道:“他從新疆發貨前,我們透過電話,他跟我說保鮮劑是他的一個大學同學提供的,那個同學叫葛學峰,會不會是他把保鮮劑的配方搞錯了?”
胡京荃看了一眼洪欣,洪欣馬上道:“這個事我也跟胡律師提過,我已經找過老道,哦,老道是葛學峰的外號,他剛跟著考古隊去羅布泊了。你們也知道,新疆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現在誰也聯系不上他們。不過,大家別擔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
胡京荃點點頭:“這個葛學峰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證,他的保鮮劑配方也是這個案子的重要物證,如果我們能證明保鮮劑的配方裡沒有甲荃,而且製作成本又很低,就能排除作案動機。或者,”說到這裡,胡京荃頓了一下,“證明甲荃是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摻進去的,我就有把握做無罪辯護。”
“媽,我飽了。”洪欣把筷子放在桌子上。
溫思寧皺了眉頭,柔聲道:“大寶,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啊?怎麼吃這麼少?”
洪欣掃了一眼坐在主位上冷著臉吃飯的父親,這兩天他剛辭掉□□委員的職位,心情不好,動不動就發一頓邪火。洪欣加著小心道:“媽,我沒事,真飽了。”
“大寶啊,你這兩天吃的太少了,瞧,都瘦了。要不找你賀伯伯給號號脈?”
“婆婆媽媽的!”洪觀潮哼了一聲,“一兩頓飯不吃還就餓死啦?這麼好的飯菜還得央各著吃?都是你給慣的!瞧瞧那些非洲難民,別說這個,給塊貼餅子都能高興半天!我看就是缺少鍛煉!”
溫思寧看了一眼老公,沒接這茬,對兒子道:“大寶,你等著啊。”說著站起身,一邊往冰箱走一邊道,“來一杯媽自個兒做的老酸奶,好不好?”
洪觀潮把筷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摔,黑著臉道:“又不是殘廢,沒手沒腳,不會自個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