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炎就這樣鎮定地、平靜地看著他，似乎任何事情，都掀不起他的波瀾。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事情的？”喬霍遠問道。

他的神情忽然一下子，好似全部放鬆下來了，不複剛才那樣劍拔弩張的對峙情緒。

墨修炎說道：“查阿西的事情。他所販賣的武器，數量之多，地點之廣，運輸線路之複雜，都不是簡單的背景可以拿下來的。再說他要製造大批的軍火，所需要的人力投入、研究人才都是非同小可的。符合這些條件的人，只有寥寥幾個。”

“你查到這個層面上了，就沒有想過，會被人報複嗎？沒有想過你的妻兒家人嗎？”喬霍遠頗有深意地問道。

墨修炎淡淡說道：“國將不國，社會混亂的時候，我也無法保護我的妻兒和家人。要安度歲月，家國平安。國是根基。”

喬霍遠被他的話說得連連點頭。

良久，他才嘆息了一聲，說道：“修炎，算是我沒有看錯你。”

墨修炎沒有說話，只是直視著喬霍遠，彷彿要在他的目光裡，看清楚他的心意。

喬霍遠說道：“這些年來，我也沒有少查金秀敬的事情。不過，一直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這次你能夠挺身而出，我很欣慰。”

“國王，只要能夠鏟除敗類，家國重任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你有什麼話，盡管吩咐。”墨修炎朗朗大聲地說道。

喬霍遠也是志氣高昂，說道：“你也說了，要查他，是一個很難完成的任務，不然的話，我不會隱忍這麼多年，我就是怕激起他的反抗，讓整個京南的民眾，都陷於水深火熱當中。但是這一次，真的不能讓他繼續這樣下去了。”

墨修炎理解他的心情，就連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傷害到無辜民眾。

但是有時候，有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喬霍遠說道：“皇家護衛隊這些年的力量，也在逐漸的壯大，有可以與金秀敬的軍隊一戰的實力，但是一旦開戰，這損傷，真的太過巨大了……”

“人生有所取捨，國王。”墨修炎沉著冷靜地說道。

“我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喬霍遠又陷入了沉思。

墨修炎知道，其實這次的試探，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喬霍遠不是沒有思考過金秀敬的問題，相反，喬霍遠一直在思考怎麼樣鏟除金秀敬這個毒瘤。

不然的話，這些年來，他也不會一直加強皇家護衛隊的力量，暗中逐漸地削減金秀敬的兵力。

但是金秀敬如同一個巨大的毒瘤，已經長在身體內部了，要將這個毒瘤取出來，勢必需要一場“大手術”，這“大手術”，會讓很多好的細胞也保不住，也會讓人的身體，虛弱得非常厲害。

但是如果不動這次“大手術”，那身體也勢必保不住。

這就是目前喬霍遠的取捨。

墨修炎以前，很是擔心，喬霍遠根本不想思考這些事情，只想舒舒服服地當這個國王。

喬霍遠也擔心墨修炎，會遠離這些是非，甚至跟金秀敬一起同流合汙。

不過今晚的試探，雙方都得了滿意的結果。

雙方都對對方的人品和想法，有了很進一步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