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哪穩婆還沒來怎麼辦哪
穀子不是個遇事慌『亂』的人,可這會兒她真慌了,這生孩子可是五分生,五分死的事兒啊如今就她們倆
“趕緊的,該準備嘛準備嘛,不等了,咱自個兒。自個兒生”小猴兒說話都一經岔氣兒了,這個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活人還能給『尿』憋死不成
小猴兒本就是個狠主兒,她咬咬牙,連喊都沒喊一聲,只劈開腿,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出擠著。
又是血又是黃水的,穀子嚇的眼淚都沒處流,她忍著所有的恐懼,跟旁邊兒喊著,“使勁兒小爺兒使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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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幸,老天這回並沒為難小猴兒,在她跟穀子瞎使勁兒一流十三張的當下,那崽子竟當真利索的給她擠了出來,隨著哇的一聲叫喚,呼啦啦出來一堆,小猴兒鬆開牙關,只餘一股子死了一遭又揀了條命的感覺。
穀子從那堆血堆兒裡抱起小小的、皺皺的、還在蹬腿兒的娃子,喜極而泣,竟哇哇的哭了起來,比那娃子動靜兒還大。
“小爺兒小爺兒是個兒子是個兒子”
小猴兒虛弱的笑著瞪她,“你道是給我下頭剪了啊。”
“瞧我”穀子趕緊把那小娃放在小猴兒身邊兒,她去尋熱水和剪子。
此時虛脫一般的小猴兒只覺一股血腥味兒撲鼻,她感覺到身邊兒那滑溜溜的、噁心吧啦的小傢伙兒瞪著腿兒,哭嚎著,她心裡那股子感覺,甭提多奇怪了,她側過身來,攔住那小娃,想要仔細瞧清楚,這麼些日子裡,自個兒肚子裡究竟裝了個什麼玩意兒。
待一轉過來,她眉頭全皺起來了,“你介玩意兒,咋這麼醜”
可不長長的腦袋,皺皺的臉,閉著眼,哇哇叫著,就知道蹬腿兒,像蛤蟆精一樣,這是她生的
“妖怪。”小猴兒嘴不留情的損著,可莫名其妙的,卻在他髒兮兮的臉上,看見一滴墜下的晶瑩。
小崽兒不樂意的撇著腦袋,瞪著腿兒嗷嗷哭,朝天胡『亂』抓的兩隻小肉手一張開,各自一條清晰的橫線縱慣掌上。
小猴兒哭笑不得,仰頭生生嚥下了不知打哪兒而來的眼淚,笨手笨腳卻小心翼翼的把小傢伙攬著貼在了臉上。
一旁拿著剪刀的穀子,瞧見這一幕,生生給燻出了眼淚,看著那臍帶依然連在一起的娘倆兒,她忽然有種不捨得這麼快剪斷的衝動。
翌日天明,延珏和於得水還沒回來,穀子急的要哭了,小猴兒把延珏拿紅線穿的沉香珠子給小崽兒繫上,她跟穀子說:“再等等。”
過了三天,延珏和於得水還是沒回來,穀子打聽了個遍,也沒問得出了什麼事兒,小猴兒把『奶』笨手笨腳的塞到小崽兒的嘴裡,她說:“沒事兒的。”
又過了七天,延珏和於得水依然沒有任何訊息,穀子問要不要去京中尋阿克敦打探打探小猴兒捏著兒子的腳丫子,扮鬼臉逗逗的他呵呵笑後,她說:“你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先離開這。”
穀子千百個不同意,只說她這沒出月子就見風,是要落病的,可猴子堅持,不管她想與不想,延珏一定是出事了。
為了崽子的安全,她不能留在這兒。
果不其然,在她們離開的三天後,大興石府果然來了一群黑衣人,在這院子裡放了一把火,連同那石家祠堂一塊兒,將這裡一切付之一炬。
而就在翌日,藏身在尼姑庵裡的小猴兒與穀子,終於聽到了一個天下為之震動的訊息
十日前,熱河避暑山莊,大爺領兵造反『逼』宮,遭領侍衛內大臣阿靈敖鎮壓,保酆帝大怒,當即下令斬了孽子,而後卻因此怒極攻心,吐血病篤,保酆帝連夜下詔書宣將皇位傳給京中監國的二爺延璋,三日後卻來報,延璋竟擅自離京,至今不知所終,保酆帝再次怒極吐血,降臨垂危之際,為保國基,將皇位傳給了一直在熱河侍疾的皇六子延琮,其生母紐祜祿氏婉瑩,被封為皇太后,於紐祜祿氏玉錄玳二宮並尊,並命阿靈敖、僧格岱欽、廉右弼、馮滄溟為顧命大臣,命其暫襄一切政務,於五年後還政於新帝。
當晚,保酆帝駕崩,閡宮內外大哀,更有淳伽貝勒痛哭至閉氣,當夜隨保酆帝而去,聞此訊息後,紫禁城坤寧宮的皇太后玉錄玳,長跪涕零,三天三夜,以致雙目失明。
翌日,新帝在熱河行宮即位,年號定為琮治。
四日後,新帝護送大行皇帝靈駕至京城,擇日下葬。
清史記載:保酆二十四年八月,七皇子返京,與大行皇帝靈前長跪不起,琮治帝感其至孝,遂恕其逃軍之大罪,只罰其前往大行皇帝陵寢守陵五年,以成全其孝心。
半年後,琮治元年元月,北京城大雪紛飛。
正月未出,娘娘廟的香火極旺,這北京城的達官顯貴的『婦』人們大多都要到此拜上一拜,而今兒這夫人行駕的派頭可謂是真真兒不小。
只開路的便不少與四十人,那後頭的兩個紅帳貼金的軟轎更是平日裡瞧都瞧不見的好玩意兒,待到了那娘娘廟,廟祝更是親自出來恭候,並且暫時謝絕香火,只獨迎那輿轎所下來的兩個女子。
那尋常的小戶個個都好奇,這是誰家的『婦』人,派頭這樣大
這一打聽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