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亭軒二樓,
一道倩影立於樓閣,神情平靜的望著離去的幾道身影。
幾許,一道敲門聲響起,
“進來。”女子吐出兩個字,房門被開啟,柳天元恭敬的走了進來:“小姐。”
兩人名義上雖是夫妻,但暗中也不過是個僕人罷了,畢竟妖怎麼可能看得上普通人。
“日後少與那姓王的聯絡。”
柳天元眸中閃過一抹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下去吧,記得自己的身份就是。”
柳天元神色複雜,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退了下去。
曾幾何時,他也只不過是一介生於漁家的落魄書生,家中有一老母,相依為命,就在一日打魚之時,意外失足落水,以他是水性,這本來不是什麼事兒,但在幾番掙扎下來,就像是被人纏住了手腳一般,最終無奈脫力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已是半夜,船蕩在水中,明月高懸,船頭垂坐的著一位女子,眼下情況,不用想也知道是這女子救下的他,忙起身道謝救命之恩。
卻不曾想讓他看到了此生最驚駭的一幕,那女子雙腳垂於水中嬉戲,他上前正要道謝,迎著月光看去,只見水光搖曳著漣漪,哪裡有雙腳,分明是一條碩大的魚尾。
妖!
腦海中閃過一個詞,頓時被驚嚇的呆坐在了船上。
那女子轉過身子,只見其臉頰上閃爍著晶瑩的鱗光,赫然是妖無疑。
他忙跪地求饒,不曾想那魚妖並未害他,反而助他成就了一場富貴,在寧州府開了一家偌大的客棧,平日裡招牌菜的原材便是眼前的女子提供。
不知不覺已經快一年了。
······
“小師傅,依你今日來看,王兄是兇手的可能有幾分?”三人出了客棧,遊蕩在街頭,朱言不由的開口問道。
“施主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朱言浮現一抹疑惑:“小師傅說笑,自然是真話。”
“九成。”
朱言皺眉蹙起:“小師傅今日也見過王生,其胸襟之大,足以令人敬佩,小師傅為何就是抓著王兄不放。”
“施主著相了,你看得的,只不過是有人想要你看到的而已,若是不想讓你看到,你又豈能知曉?”
面對徐子肅的話,朱言拂袖甩手冷哼一聲:“小師傅這般,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
左右不過是一個精巧的畫匠而已,焉能稱得上是君子?
徐子肅微微一笑,並未搭話,
一個人在先入為主的觀念裡,是很難聽進去另一個人說話的,你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思想,即便你將證據擺在他面前,他也有可能認為這是假的。
對於這般人,無需與其計較。
他要做的只是為這位姑娘尋回記憶,找個公道,而非與某人爭論對錯。
見徐子肅一聲不吭,朱言神色複雜,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氣氛頓時陷入了沉悶。
“少爺,小師傅,眼下廟會,不如去上柱香如何?”
“也好。”
廟會上香是老傳統,不管是什麼廟宇,都會有上香的戲碼。
三人一路穿梭在街頭,未過多久就行至一個神廟前,神廟內香火煙氣嫋嫋升起,絡繹不絕的人進去又出來,有黎民,也不乏達官貴人,作為寧州府內第一廟,可想而知。
錦安君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