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上岸的林偉光已經陷入昏迷中了, 救她的李麗娟雖然有些脫力但並沒有讓別人上前, 迅速給林偉光急救,把他領口解開, 手法熟練地控出他腹內積水, 別人注意不到,但她知道林偉光只是暫時脫力昏迷, 並沒有危及生命, 呼吸也正常。但想到機不可失,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步了。她狠了狠心,深吸一口氣, 俯下身, 給林偉光做起了人工呼吸。
圍觀的眾人先是被李麗娟嫻熟的救人動作給鎮住了, 最後又被她嘴對嘴給身下男人呼氣給嚇住了。這也行?連馬歪嘴子跟於會計老婆都甘拜下風,她們可沒這個膽!
謝韻此刻的感覺就是, 這件事反轉得她都看不懂了,這場面連性別都反串了。
“這女的救人手法很熟練, 應該專門學過,動作很規範。”顧錚不認識人,所以客觀評價道。
你還不知道她就是李麗娟呢?
林偉光一睜眼,就看見眼前放大的人臉跟還要往他唇上貼的嘴。嚇得一激靈,蹭地坐了起來。他是怎麼暈的?對了, 他下水後低估了水溫再加上他們先前挑水上山爬坡腿部使力太多,直接就腿抽筋了。水流很急, 他嗆了好幾口水,感覺身體不聽使喚地往下沉,然後,好像有人朝他遊過來,兩人在江水裡掙紮了好久,他力竭暈倒。
原來是李麗娟救了他?而且還給他做了人工呼吸。不應該這樣啊?明明這些是他打算對謝韻做的,怎麼變成了這樣?
他當時看見排在最前面打水的謝韻就心生一計,想著趁機推她下水,自己英雄救美把她救上岸,再見機弄點事情,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最近他越按照以往計劃的步驟行事,就越感覺力不從心。謝韻雖然表面還是對自己跟以前一樣,但是他能感覺出她的疏離。再不弄點事情出來,她會離自己越來越遠,那自己要讓她心甘情願說出秘密就再也做不到了。
有時他也煩這種慢慢吞吞的做法,想到用威脅手段或霸王硬上弓讓她屈服,讓她害怕,然後把她知道的事情都逼問出來。這樣做多簡單、多省事。可他父親不同意,他父親說謝家人他最瞭解,全家都是硬骨頭,你只能順毛摸,千外別反著來。她父母的死就很是蹊蹺,裡面的貓膩不少,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威脅幹脆自殺。讓他用感情攻勢千外把她籠絡住然後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自願說出謝家的秘密。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當時李麗娟看到自己下去救人,竟然也跳下了水,林偉光只是以為她心虛才下去救人。可沒見她救上謝韻,怎麼救了自己?對了謝韻呢?她要是死了,自己所有的計劃不都白做了?
他不知道,在場有個人因為謝韻的失蹤比他還急。
“謝韻救上來了嗎?”林偉光急切地問李麗娟。
李麗娟心裡這個氣啊,我勞心勞肺地救你,你都不關心下我,一醒就問那個小妖精,當我是死人嗎?
心裡再生氣,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開口道:“我下水後水太急了根本就沒看見謝韻,倒是看到你抽筋差點沉下去,就只能先救你。”說完裝作身形不穩,一下把林偉光又給撲倒壓在身下。
林偉光一時不察被她壓倒,女人發育良好的胸部跟他來了個親密接觸,因為衣服都濕了,感受更明顯。林偉光不知道是尷尬還是氣得,反正臉都紅了。旁邊看熱鬧的馬歪嘴子本身就知道點內情,憋了好久終於逮到機會說話了:“這是剛剛沒親夠,又接著抱上了,什麼時候你們擺桌請客我們好過去喝喜酒。”
李麗娟從來沒像此刻這麼喜歡馬歪嘴子,狼狽地從林偉光身上爬起來:“大娘,你別這麼說,讓我跟林偉光以後怎麼相處,我救他是因為他遇到危險,不是因為別的。”
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不是因為別的?誰信?看她低頭努力縮著胸脯,再怎麼掩飾,濕漉漉的衣服還是暴露了身形。農村人保守,不管你是不是人工呼吸這光天化日的摟摟抱抱做出這樣動作,男的可得負責,何況你一男的被人家女的豁出名聲給救了。大家盯真林偉光的目光彷彿在說:你要是不認賬,就是個真流氓。
被真流氓的林偉光臉更紅了,聲音低不可聞:“我會好好感謝李麗娟的。”
這時孫曉月擠開人群走了過來,解救了他:“林偉光、李麗娟到底怎麼回事?謝韻怎麼突然就掉到江裡了,你們就站在他身後,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辦?現在還沒有找到人。支書說了,大隊這段江水尤其險,裡面有暗流,水性好的都有可能出事,謝韻不會出事了吧?”說完忍不住哭了起來。
李麗娟不可能承認謝韻是被推下去的,如果找不到人,就更是死無對證了:“我怎麼知道,我在後面站得好好的,謝韻沒提住水桶,直接往前栽倒了,我跳下去時也只見她露個頭出來,然後她就沉下去了。”
林偉光受打擊太大,喃喃低語:“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不知道會這樣。”
雖然現場發生這麼多事,其實也僅僅過去不到一刻鐘,謝韻看的差不多,不能讓大家再接著擔心。讓顧錚先回去,顧錚不答應,說在這待著,看她沒事再說。她都上來了,能有什麼事?只是去拆穿虛偽人的假面具而已。
“你真愛操心。”謝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