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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箱子

“嗯, 這邊地勢有高低差, 當年鬼子隱蔽地做了夾層應該是為了放些貴重物資,做成密室外人很難發現, 我爺爺也是得到圖紙以後才知道這裡的存在。”

鐵門上有一個旋轉的機械轉盤, 謝韻憑著腦海裡的記憶將轉盤轉到要求的刻度,邊對刻度邊想這些當年讓個十歲的孩子都記住可真不容易。一個鎖芯露了出來, 用手裡唯一的一把鑰匙插進去逆時針擰了兩圈半, 啪嗒一聲門開了,兩人沒立即進去開門等了一會,但裡面空氣並不汙濁。顧錚拿手電光掃了下門邊,發現有電燈開關, 試了試一按竟然亮了。謝韻看著燈光下一目瞭然的空間, 心說鬼子做東西可真細致, 這條線路不知接到哪根主線上,這麼長時間電路還好使不得不說真是個奇跡, 可能整個碼頭現在的供電線路應該還是沿用的老線路。

裡面大概有500平米大小,因為夾層, 層高不是很高,不到二米五,不知通風口接在哪個隱蔽的地方,夾層裡有空氣流動並不憋悶。

裡面東西真不多,特殊定製的箱子大概二十幾個碼放在一起只佔了一個角落。兩人走上前, 這種箱子應該外層專門做了防潮處理,不設鎖跟鐵門的開啟方式有些類似, 謝韻知道怎麼開,摸索著開啟其中的一個,兩人探頭望去,裡面只放了兩個碗?沒錯是碗……

箱子不小,為了防止搬運中碎裂,碗被嵌在特殊的凹槽裡,顧錚還好,謝韻自從看到裡面的東西已經快要原地爆炸了。

顧錚知道這兩個東西肯定不同凡響要不也不會被這麼鄭重安置,但古董這塊他還需要補課,碗裡面還有張紙條,顧錚拿起來看到上面寫著:比真金還真的宋代出品,餓得剩條褲衩也得給老子保住了!顧錚有些好笑,覺得真是謝韻爺爺的風格。

“哥窯啊,這個確實能當傳家寶。”謝韻激動得聲音都抖了。這種宋代浙江名窯出品的冰裂紋瓷器,傳世也就一百餘件,比元青花還要稀少,謝韻曾經在故宮博物院跟上海博物館見過正品,其他都是後代的仿品。雖然燈光不明亮,但還是擋不住那種雨過天青的冰潤色澤,是珍品中的珍品。

“我爺爺真有眼光,這個從來沒在家裡出現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得到的,估計是受姜爺爺的薰陶,姜爺爺就是那個收藏家。”謝韻好不容易抑制了激動情緒說道。

謝韻又順手開啟旁邊的箱子,裡面是一頂精美的鳳冠,這個應該不是文物,雖然有些年頭,色澤有些發暗,但能看出鑲嵌、鏨雕、點翠的工藝是近代的,果然在底下又找到張紙條:給我大孫女準備的不能用舊的,沒錢花可以把上面的東西摳下來換東西。謝韻剛感動的眼淚含眼圈,下一秒就被逗笑。老人家對孫女的愛讓人動容,鳳冠上鑲嵌的飾物一顆珍珠都沒放,全是品相很好的紅藍寶石。謝韻心裡默唸:放心吧老人家,謝家我會幫你發揚光大。

“我們時間有限,你先收起來留以後慢慢看。”顧錚怕她情緒波動太大讓她先消化一下。

謝韻聽話把箱子全都收到空間裡,在清空後的牆角謝韻又鼓弄一翻彈出個小木頭盒子。這種特殊盒子的製作是借鑒久遠流傳下來的機關術,外表不起眼,不清楚的人以為是個木頭塊,只有懂的人才能順利開啟,顧錚佩服謝爺爺的用心良苦。

盒子裡捲了一封信,還有一把做工精緻的鑰匙,謝韻知道應該是省城那處的開箱鑰匙,展開信,裡面有這處物品的清單,謝爺爺雖然愛開玩笑,但做事仔細,細細羅列了每件東西的來處及介紹,謝韻跟顧錚兩人看完才知道,當年偽政權時期,好多旗人子弟也跟著末帝帶著家資回到關內老家,過來後生計愈發艱難,敗家子也多,好多開始變賣家産為生,還有一些內府的東西也在這個時期流傳出來,所以一些珍貴的物件就這樣進了謝爺爺他們這些不缺錢的人的腰包,一般的他看不上眼,這裡大部分都是姜爺爺也點頭肯定的珍品,重質不重量,其中有兩幅古畫謝韻估計其價值應該不下於後世以書畫聞名的省博的那幅最珍貴的藏品。

謝爺爺謹慎,這些東西都沒示於人前,信裡還說,其中有十個箱子他做了標記是姜爺爺讓他幫忙儲存的,信得過謝爺爺的為人,姜爺爺甚至都沒告訴家人他還藏了東西。所以要記得還給他,如果他不在了就還給他的後代。謝韻沒有疑異,做人要立得住要守信,現在不安全,給了他們興許也守不住反而放她這裡更安全,再等一兩年世道太平了,再找機會物歸原主。

目的達到,兩人迅速原路返回,都沒用升降機,有繩子在,顧錚先上去,又綁了一根順到外面,謝韻沒有白鍛煉,有牆體支撐,拽著繩子攀牆而上,沒有驚動任何人,兩人順利地走到外牆,翻過牆後顧錚還拿工具細心地把高牆上的鐵絲網給擰好。兩人有驚無險順利完成了濱城的任務。

在外面磨蹭到天亮又吃了早飯,等8點多回旅社補了一上午覺,依顧錚的想法,兩人下午就直接坐火車去省城,謝韻跟顧錚說起了自己看到的熟人:“我想在他家樓外面堵他一下,裝作偶遇。這個人跟了我爺爺很多年,人品我爺爺鑒定過應該可靠。我們這次去省城,還想找找那個人,現在一點頭緒沒有,他當年負責船運公司的運營,應該對底下人有了解,我還一直想著那個叫張明的人。”

說完看顧錚,元芳,你怎麼看?

顧錚想了想:“貿然上門太刻意,還是瞞著一些為好,我也跟你一起,說你和我一起去魯省探親才回來。”

傍晚定點的下班時間,果然在職工樓外堵到回家的老王,謝韻跟他對向而行,快要走到老王面前時,謝韻故意掉了東西,老王幫忙撿起來,兩人臉對臉,老王臉上有些恍惚,謝韻先開口:“你是王經…王大伯嗎?”

隔了幾年沒見,謝韻臉上還能看出小時候的影子,老王多次去過謝韻家裡,對她印象很深,有些激動:“你…你是不是謝老……謝同志的孫女?”

“是啊,我就是謝韻。這是我物件,我們倆剛下船,沒想到在這碰見你,真是緣分。”

老王這些年也一直關心謝韻一家的情況,謝老爺子去世,當時他有事沒有去弔唁一直心存愧疚,打聽得來的訊息說老爺子的兒子跟兒媳都去世了,留下個小丫頭也不知去向,沒想到今天在家門口看見了。特別開心,一定要拉著謝韻跟顧錚兩人去他家坐坐。

老王家在二樓,屋裡是兩個臥室和一個小小的客廳。家裡孩子還沒下班回家,只他老伴一人在家,腿腳有些不利索,一直躺在裡屋的床上。

老王解釋:“你爺爺去世那會,正好趕上我老婆出工傷砸壞了腰,要不怎麼也要趕過去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老爺子對我有恩,我從來都不敢忘。”

雙方簡單介紹了各自的情況,聽說謝韻過得還不錯,跟她一起的小夥子一看就是個正派人,老王也替她高興。老王這邊也簡單,照理他這種早年當過船運公司經理的人有很大的可能也是在被收拾的範圍內,他比較幸運,現在單位的負責人跟他早年有舊出面把他保了下來,沒被揪出來挨批。

聊天說起謝韻省城的房子已經被收回,連張照片都沒拿出來,老王起身進了裡屋,在床的暗層裡翻出了幾張照片。

“丫頭,你爺爺當年坐鎮省城,這邊來得少,記得有一年趕上公司成立整年搞了慶祝會,你爺爺過來跟所有人照了合影,還分批跟不同部門的人都照了,照片我都偷偷放了起來,你要是想要,我在照片背面都封了底片,你可以拿走,找照相館去洗幾張出來。”

謝韻趕忙接過,老王是個細致的人,不但底片用紙包好黏在相片背面,連照片裡人的名字,也拿筆在後面細細地標註。

謝韻打量照片裡的謝爺爺,謝韻的眼睛像他,謝爺爺那雙笑眼透過照片像是能直視你的心底。現在的相片都是手工沖洗,還能在底片上刻字,顧錚找到一張上面寫著遠洋船務員工的合影,翻到背面,一個人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指著這個人問老王:“這個人看著面熟總覺得在哪見過。”

老王找來花鏡盯著照片看了一會:“你說老紀啊,他當年是船上的輪機長,常年跑西面那條線,在公司幹了很多年,他的年齡比我大,合營後也在單位工作了一段時間,前些年退休了,他大兒子在省城工作,早搬去省城跟兒子一起住了。”

謝韻拿起相片看了看顧錚說的那個人,不認識,應該原主沒打過交道。再翻過去看背面的名字,心裡咯噔一下,紀章明?張明?輪機長?

老王又接著往下說:“老紀這個人我打交道不算多,平時話少,幹活最是認真仔細,他負責的船故障都很少出。他兒子也遺傳了他的精明能幹,據說幹得不錯,這不他老伴去世,把他接過去養老了,現在可算是享福了,照片裡這些人就屬他現在過得最好。”在顧錚的有意引導下,老王零零散散說了些老紀的事情。

又聊了其他一些事,兩人起身告辭,老王非要留他們在家裡吃飯,雖然他真心留,但家裡女主人身體不方便,謝韻不好意思打攪,從包裡拿出一些提前準備好送給老王的東西,老王挽留不住,倆人出了他的家門。

謝韻很高興,這次的拜訪沒想到能有這麼大的收獲,老紀的兒子老王只聽人說在革委會工作,雖然還有好多細節有待查明,但他們去省城找人也算有了些方向。拿到底片,兩人商量後,還是連夜坐車去省城,到了省城後,再把照片洗出來,拿去給林偉光他爸確認。

省城對於謝韻算是故鄉一樣的存在,希望這次省城之行能把仇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