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走了一上午口有點渴, 進屋喝口水行嗎?”謝韻臉上笑容泛起,只是沒達眼底。
看到小姑娘面生, 後面還跟了個男的。
紀章明雖然滿臉皺紋眼底渾濁, 但腦子好使,目含警惕:“你是新來的?我不認識你。”
“一會你就認識了。”謝韻似笑非笑。
不等紀章明答話, 後面的青年就先一步行動, 不知什麼時候出的手,等自己反應過來,兩個人已經進了院子,大門也被嚴嚴實實地合上了。
紀章明常年在海上, 歲數大了關節風濕病越來越嚴重, 心想現在就是兒子在也不是這男人的對手, 呼救也來不及,於是放下心裡的忐忑與兩個人周旋。
謝韻看院裡花草不少, 擺了桌椅,茶壺還冒熱氣, 小日子過得不錯嗎。
不請自坐,還反客為主:“你也坐吧,都不是外人。”
紀章明喘了幾口粗氣,壓下怒火,誰跟你不是外人, 怎麼這作風看起來有點熟悉,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細細打量謝韻的眉眼,長得不是很像。
看紀章明臉上的表情,謝韻瞭然:“怎麼,想起我是誰了?沒老糊塗,記性不錯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欺負我一個老頭在家,闖進門到底想幹什麼?”紀章明佯裝憤怒。
“既然你裝不知道,那我幫你回憶回憶怎麼樣?”
謝韻自顧自說起來:“你今年67,16歲開始就在謝明義的船上當學徒工,因為你聰明肯努力,船上從船長到船員都很喜歡你。你很好學,船上的機械故障慢慢也能上手修理一點,從不懂到精通用了僅僅幾年時間,謝明義惜材,特意破格提拔你負責一條新船,那時你還不到30歲,在所有的輪機長裡算是年齡最小的,這行一幹就是幾十年,60歲幹不動了,退休到兒子這養老。”
“是又怎麼樣?大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我也沒比別人特別到哪裡去?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紀章明不以為然。
顧錚突然開口:“你兒子前兩年差點被整下去,現在幹得還安穩嗎?”
紀章明眼睛眯起,眼底的兇光必現。“小兔崽子,有事說事,沒事趕緊滾。真要對我動手,有你們好果子吃。”
“怎麼還發起脾氣來了?我動你幹什麼?你歲數大了,應該少動怒,動怒對心髒、血管都不好。”這倆人一個氣死人不償命,一個語帶威脅,紀章明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氣得渾身發抖。
小姑娘笑嘻嘻地開口:“行了,不為難你了,你心裡也知道我是誰了,怎麼,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說?”
老頭沉默,就是不說話。
謝韻正要開口,門外急促地敲門聲響起:“爺爺?趕緊開門。”
紀章明想告訴孫子別進來,還沒等他出聲,那個男青年幾步上前,把門開啟迅速閃到門後。
紀章明的孫子推著腳踏車一下就沖了進來,光記得一進門把車子倚在牆上也沒看院子裡的情形:“今天撈著好東西了,那老東西開始還不想出手,被我硬是……”
話沒說完,看到有陌生的女人在家裡,趕緊閉嘴,把手裡的袋子往身後藏。可手被拉住,有人從身後把袋子搶走。
紀中華迅速回搶,哪搶得過顧錚。要上前撕扯,被顧錚一腳踢翻在地,顧錚開啟袋子,幾根黃橙橙的金條露了出來,上面刻鑄幣廠字樣,看大小應該是十兩制的。
紀章明看孫子在地上捂著肚子哎呦地叫喚,急得不行,只能威脅加恐嚇:“我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全家都不會放過你們。”
看那小子還要爬起來,顧錚一腳踏上他胸口,並沒覺得欺負人,這小子外貌看上去流裡流氣,從他剛才沒說完的話能聽出來,沒少幹壞事,手裡這東西不知道用什麼不正當手段得來的。
“你在犯錯誤,我們教訓你一下,讓你長長記性。你剛拿回來的大黃魚,國家現在禁止私人交易,必須上正規的銀行部門兌換,何況你是不是按著市價換的還不一定吧?我們正好有個朋友負責查處這件事,要不讓你去那做做客?你爸不是官大嗎,記得讓他去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