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麼處理?我不喜歡消毒藥水,我寧可留疤。”
她想從羅手上把自己的手縮回去,像個孩子那樣鬧著別扭,就怕這個較真的男人要把她的傷口重新處理一遍。
“不會很痛,”羅不讓她逃跑:“如果你怕痛,當初就不應該亂來。”
妮娜鄒起眉頭:“當時還有什麼其他辦法!”
“……我說了,你可以不救我。”羅拉著她的手,平靜地回道。
“我不救你,你說不定會被海軍抓走,或者死在牢房!”
“……那也沒關系,我說過,我不能讓恩人的女兒有什麼差池。”
羅垂眸說著,從抽屜翻出另外一個棕色的玻璃瓶子,再用針筒從當中抽了一管的藥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抬頭,別看。”
妮娜只得照做:“……你要做什麼?”
“麻醉針,我要重新幫你縫合傷口。”
妮娜想反抗,但很快手背已經傳來了被什麼刺了一下的輕微痛感——但那並非難以承受,羅的手法極好,還真的沒有為她帶來很難受的痛楚。
她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才想起羅剛才口中說的沒關系,心裡有些不高興地說:“你還說這種話,我人真是白救了,證明你只把我當外人,我難道不是大家的一份子嗎?”
她嘟嘟噥噥,羅卻沒有搭理,畢竟他已經開始了縫合工作,需要更多的專注。
研究室內安靜得只餘下風扇運轉的輕微風聲,妮娜逐漸不怕了,幹脆低頭看他用熟練的動作把她的傷口重新處理好。
他的手法真的非常專業,平常看起來痞裡痞氣的一個人,在面對她手背那縱橫交錯的傷口,清理著、處理著,最後的效果真的比剛才的縫合線要好上幾倍。
雖然麻醉藥還沒褪去,但妮娜感覺羅給她縫合的傷口,之後就是進行拉扯動作也不會像本來的疼。
羅沒有吭聲的完成了雙手的傷口縫合工作,利落帥氣的低頭咬斷的絲線後,他拿出一卷紗布給妮娜包了一個能夠活動的款式,就轉身收拾工具起來。
妮娜嘖嘖稱奇,多少有點被羅認真工作的樣子帥到。
正打算開口,竟聽見他無奈的聲音傳來,無縫銜接了本來的話題:“……說我不把你當成船員,但你似乎也有事情隱瞞著我?”
妮娜的瞳孔猛地收縮,誇贊的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下。
她腦海似乎紊亂了數秒,終於聽懂了羅的話裡所指。
畢竟她目前隱瞞羅的就只有一件事。
就是她和青雉的關系。
……
“原來當時的你醒著……”妮娜的瞳孔猛地收縮,滿臉都是驚訝。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微微發白。
“不算醒著,只是隱約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內容。”
羅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彷彿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他琥珀色的眼瞳定定的停留在手中的治療工具上,動作嫻熟而專注,彷彿剛才那句話只是隨口一提。
“我……”妮娜的嘴唇張了又合,有些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件事對於性格極度謹慎,甚至可以說是多疑的羅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一個與海軍能說上話的人,以羅那個思維模式,第一時間肯定覺得她是海軍派來的臥底,更會聯想到對他行動計劃的禍害。
她可沒自信說服羅,讓他覺得自己百分百值得他的信任。
“我知道說出來你肯定會懷疑,但是羅,我來到紅心海賊團,真的是我自己的意志……”
妮娜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她有點不敢直視羅的眼睛,彷彿害怕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懷疑。
“我知道。”羅打斷了她:“我信你說的話。”
妮娜聞言瞪圓了眼睛,羅只用一句話,就打消了她的慌亂與不安。她的心跳彷彿在那一刻停滯了一瞬,隨後又劇烈地跳動起來。
“……為什麼?”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怕打破這短暫的平靜。
“以你的智商,在我面前耍心機沒用。”羅的語氣依舊平淡,甚至帶著一絲調侃。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