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花紜驚道,“你不是說沒人要你們殺花貴妃嗎?”
“對呀,所以花貴妃不是春秋剎殺的。”面具擋住了剎師的臉,但花紜能感覺到他在笑。
花紜百思不解:“二叔為何要姑母的命?”
剎師態度還不錯:“春秋剎只是收錢辦事,至於買家為什麼要她的命,我們其實無權過問。”
“哀家還有一個問題,”花紜終於繞到了她最想問的,“兩年前是誰往花府送紫英?”
一語既出,她身後的沈鶴亭與姚鐸都驟然緊張起來。倆人對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望向對面的剎師。
剎師餘光掃到那頗具警告意味的目光,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答案,過了好半天才說:“娘娘,事先說好的,在下只回答您三個問題。至於最後一個,在下無可奉告。”
“銀票……”花紜急忙回頭,在沈鶴亭腹前攤開手,“掌印,給我銀票。”
“娘娘?”沈鶴亭垂眸瞧她的手掌。
“我要買他的情報,我一定要知道,”花紜眼睛濕漉漉的,都哽咽了。
沈鶴亭咬了咬後槽牙,欲言又止,還是從懷中取出一沓銀票遞給花紜。
她馬上將錢擺在剎師面前,雙手端到茶幾上,剋制地往剎師跟前湊:“這錢足夠買你兩個問題的,你只需回答哀家——是誰?”
她的眼睛太亮了,像洞中的烈火,灼燒得剎師都不禁別過了視線。
剎師沒碰銀票,還是說:“娘娘,在下無可奉告。”
“是不能說還是不知道!”花紜抬高了聲調,控制不住脾氣了。
她著急,母親是困擾她兩年的噩夢,幾乎夜夜都要被母親的眼淚、母親的嘶嚎所驚醒,現在只要鄞都下雨她就能聞見屍體腐爛的腥臭,因為她一直活在十四歲的恐懼中。
她必須要知道害母親變成那副樣子的元兇是誰,她要把自己拉出噩夢編織的地獄。
但剎師說:“不知道。”
“你們不是知曉天下事嗎!”花紜急道,“為何不知道!”
剎師就低著頭,一言不發。
“好,好,不知道……”花紜起身,焦慮地在原地徘徊,目光淩厲,屁似乎在尋找什麼。
“娘娘,恐怕是春秋剎也難知曉首輔的家務事,”姚鐸出來和稀泥,他第一次見花紜還有如此疾言厲色的時候,感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趕緊替剎師說話想讓花紜趕緊平靜下來。
“刺啦——”一聲,沈鶴亭與姚鐸都感覺身側生風,回過神來發現,小太後已經把沈鶴亭的刀架在了剎師脖子上。
“娘娘!有事好商量!”姚鐸這就要沖過去拉回來小太後,沈鶴亭卻伸手一攔。
花紜哪顧得這些,她右手提劍,站在剎師背後,一直盯著他的扳指看。
“帶龍紋的扳指,”花紜俯身在剎師耳邊說,“你殺過皇帝。”
“完了……”姚鐸失望地瞥一眼沈鶴亭。
始終跟木頭一樣的沈鶴亭現在居然笑出了聲,他玩味地瞪著花紜與剎師,一邊笑還一邊搖頭。
他的笑聲回蕩在山中,猶如百鬼夜行前的惡風般陰冷。
“太莽撞了,太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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