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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燁

轟地一下!門被人踹開,直接闖進五六個蒙面的黑衣人。花紜驀然睜大了眼睛——他們腰間佩著白澤玉牌,是春秋剎的人!春秋剎殺人不過頭點地,花紜心道今日恐怕要交代這了。

“還愣著幹嘛?”李懷璟捂住自己口鼻,扯上花紜的手腕撒腿就跑,臨到窗臺邊,他才想到雅間在四層,倘若不管不顧地跳,那他們倆都得死在端州。他回頭瞧了眼步步緊逼的刺客,低罵了一聲髒話,將刺刀別回腰間,一把撈起花紜的肩膀——

“娘娘,抓緊臣!”

花紜最後瞥一眼刺客腰際的白澤佩,她便感覺到雙腳懸空,她閉上雙眼抱緊了李懷璟的胳膊。

李懷璟一個反身,踩著窗臺向上一蹬——便一手拎著花紜,一手攀住了房簷,僅用一隻手就拉起了兩個人的重量!

猶如懸崖邊一株勁草,李懷璟熱血往上壓,脖頸與手臂青筋暴起,他大口喘氣,根本不敢看腳下的景象。熟悉的恐懼伴隨著懸空感一同襲來嗎,李懷璟忍不住顫抖。

鼻尖還縈繞著橙花香,李懷璟定了定神,抬眸看了眼房:“一會兒娘娘到了房頂上,就趕緊往回跑,千萬別管臣!”

花紜怕高,本來不敢睜眼,聽李懷璟那麼一說,怔怔地看向他:“你一個人,能行嗎?!”

李懷璟此刻已經到了極限,他那隻抓房簷的手變得鐵青,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他甚至沒力氣回答花紜的問題,便使盡最大力氣,直接將花紜拋到了房頂上!

幸好花紜抓住了幾塊瓦片,才不至於滾落房簷。她馬上轉身,朝李懷璟伸出了手:“抓住我!”

李懷璟終於能用兩手攀房簷。他瞪著花紜的手,幾乎望眼欲穿。

他沒伸手,反而一腳踢向殺來的刺客。用腳後跟勾過窗子,反踹向房間,力量巨大得讓窗子直接嵌死在窗框中。他順勢踩著窗上的花紋,爬上了更高的房頂。

花紜扶住他肩膀,揪著李懷璟的外袍把人往上拉。

李懷璟身材魁梧,費了好大力氣才讓他倆安全地躺在房頂上。

身邊是重重的呼吸聲,花紜抬望星空,疲憊感席捲而來,剛才那般驚險,似乎跟夢一樣。她側眸望著還驚魂未定的李懷璟,心想這步步為營的野心家,適才竟讓自己先跑別管他。

花紜心中蕩起一股溫暖,半開玩笑地說:“你就不怕剛才我把你推下去嗎?”

李懷璟原本還在倒氣兒,聽她這麼一說,眼神裡居然透出四分天真,他搖搖頭說:“臣適才都沒想過……娘娘是不會害臣的。”

花紜嗤笑道:“就那麼篤定?”

李懷璟點頭:“對啊。”

“為什麼?”

“不為什麼,”李懷璟鬆了口氣道,沖花紜笑得特燦爛,“因為臣相信娘娘。”

這時候居然還能笑出來,花紜無奈地別過臉,心道李懷璟真是時而聰明透頂,時而傻得透氣。

四周又恢複了平靜,靜夜的天空掛著繁星,花紜全身心都放鬆下來。可抬眼的一瞬間,她瞧見了不速之客。

但見飛簷之上,漆黑夜幕之下,佇立一襲白衣。那男子用白綢蒙上眼睛,絲帶與烏黑長發隨風而起,腰間一塊水頭兒極漂亮的翡翠玉佩,長夜中也能透出光來。他嘴唇是不正常的血紅色,此刻正朝著她的方向,極為扭曲地笑著。

正是花紜在朝暉酒樓中見到的那人。

“那有個人……”花紜反手推了一把李懷璟,“正看著我們。”

李懷璟順著她目光看去,一眼就注意到那人手中的彎弓,登時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哀慟道:“娘娘,咱真是脫了虎口又入狼窩。鬼箭重燁,咱們啊——究竟是惹了哪位神仙!”

花紜依稀聽過這名號,好像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雖說重燁是個瞎子,但他箭法極為詭異。看不見但射的準,只要箭在弦上,飛出就絕對沒有失手的時候。

“這世上就本王一個人窮得叮當響——請不起賞金刺客,”李懷璟恨得咬牙說,“戰場上沒死,回家倒被人射成了篩子。說出去,得叫人笑話一輩子!”

“怎麼辦?”花紜聲兒都打顫,“咱還跑嗎?”

“前有重燁後有春秋剎,”李懷璟拔出刺刀,扯下一截衣帶,將刀與自己的手綁在一起。他低罵一聲,杏眼中露出狠厲的光芒,對花紜說,“逃是逃不掉的。”

花紜見他這倉皇準備,明白了李懷璟的意思,她乜視飛簷上的重燁,從靴中拔出一把短刃。

李懷璟微微俯下身子走向重燁,花紜站起身向另一邊走去,那幫殺手已經追到了房頂上,黑壓壓地向他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