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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

如玉

楚王將沈鶴亭抓回京城後,三司會審持續了整整一個多月,林世濯才將沈鶴亭所犯所有罪行清點完畢,上報給太後。

如他們先前計劃的一樣,沈鶴亭將他們犯過的所有錯都攬了下來。太後與他之間的情誼,被他說成了是自己一廂情願,所有的話本、曲詞,都被付之一炬。

鄞都關於太後與宦官之間的流言終於停息。

太後下旨,賜沈鶴亭一百杖,立春之日行刑。

仁壽宮內冷冷清清,除了花紜,就還剩幾盆三角梅。她提著水桶,一瓢一瓢地往花盆裡倒,渾然不覺水已經漫出了花盆,浸濕了她的襦裙。

不知何時孔環站在了她身後:“娘娘,楚王殿下求見。”

“他現在應該好好在府中為他兒女掛喪,”花紜頭也不抬,“不見。”

“他一個人抗下了兩個人的錯。”

孔環聞聲回頭,看見李懷玉,驚訝道:“沒有娘娘準許,殿下怎可擅闖仁壽宮內院!”

孔環眼神往下一看,李懷玉提劍來的!他急道:“你——”

李懷玉甩手就給孔環一個大巴掌:“這沒你說話的份!”

“退下,”花紜吩咐孔環道,“讓所有人都退下。”

孔環一動不動。

“耳朵聾嗎!”花紜大聲喊道,“退下。”

孔環抿抿嘴唇,才行禮離開。

花紜把瓢扔水桶裡,抬眸看著李懷玉,語氣平靜:“你來早了,還沒到給他哭喪的日子。”

“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花紜淡淡地說:“哀家知道。”

李懷玉的拳頭緊握,指節發白,質問道:“你果真要殺他?”

花紜沒有絲毫波動:“不然呢?”

李懷玉不甘心地說:“他為了你,什麼都不要了。”

花紜的嘴角微微上揚,諷刺道:“那是他賤。”

李懷玉猛然拔出腰間的長劍,直指花紜的喉嚨。

然而,花紜巋然不動,只是靜靜地看著李懷玉,如死水般寧靜。

李懷玉的聲音顫抖著:“他把命都給了你,你就這麼報答他?!”

花紜說:“但哀家從未逼他把命給哀家。”

李懷玉咬牙切齒地說:“視人真心如草芥,你要下地獄的。”

花紜輕笑,嘲諷道:“哀家犯的錯多了,不缺他一個。倒是楚王殿下你啊,有人明明不待見你,你還要熱臉貼冷屁股。”

李懷玉:“我是人,我的心是肉長的。”

花紜眉頭上揚,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聲說道:“所以你才會愛屋及烏,心疼定北王的遺孤?”

李懷玉瞳仁驟然緊縮:“他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花紜搖了搖頭:“哀家猜的。”

李懷玉苦笑:“也對,他那樣好面子的人,怎麼會跟別人說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