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情緒的低沉司恬也會受到影響。腦子裡一直在思索著林觀南是不是不太高興。
直到他們的牌局快要接近尾聲時,司恬出聲找話題,狀似隨意地問了句:“等下要去吃什麼?”
“聽他們的。”
“哦。”
林觀南看向她,態度無異,徵求她的意見:“你有想吃的嗎?”
“我都可以。”
林觀南便嗯了一聲,和他心情無關,面對女生時該有的禮節還是會做。
他說:“是不是想吃飯了,再等一下,他們快好了。”
司恬輕輕點了點頭,說:“好。”
林觀南百無聊賴地往後一仰,鬆弛地靠進沙發,單手隨意地撐著額角,姿態隨意。
“林觀南。”
“嗯。”
“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有嗎?”
“有啊,我覺得你前段時間看起來就挺高興的。”
司恬覺得林觀南有心事,其實這個狀態的差別還挺明顯的,至少在司恬的視角裡,雖然林觀南仍然照常和朋友說話,仍然保持著對別人的禮貌與體貼,但其中細微的低落感和沉默寡言,司恬感覺得到。
兩人不在同一個頻率上,也無法真正和司恬解釋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他扯扯嘴角低啞地說:“那可能是我……高興的太早了吧。”
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一個暗戀他六年的女孩兒,以為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恰逢其時。
但林觀南慢慢地才察覺到一件事,他好像高興的太早了。
因為在司恬眼裡,喜歡他和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似乎是……兩件可以分開的事。
這很……擰巴。
不過事實如此。
司恬喜歡他沒錯,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想法。
至少林觀南,一點都沒有看到。
正因為一點都沒看到,林觀南才忽然困頓住。
他也在想。
他的那些行為是否在司恬眼裡其實是一種冒犯呢,一種會形成困擾的冒犯。
她的確喜歡自己沒有錯,但她從未真正主動表達過這件事情,其實在對方的心裡,是隻想和他保持現在這種剛好距離的朋友關系對嗎。
林觀南很認同《來日方長》裡路易·阿爾都塞說的一句話,愛不是採取主動以便對自己不斷加碼、做出“誇張”,而是關心他人,是有能力尊重她的慾望和她的節奏。
正因如此,林觀南覺得有點無措,他朝司恬走去,卻發現對方根本不需要這個,她需要的是他就站在那兒,別在往前走了。
林觀南站在那兒,只能看見她,卻不能真正靠近她。
他想起來自己從不知道為什麼司恬從大學就開始暗戀他,但是一直沒有表過白,其實從一開始司恬就給了他答案,她喜歡他是司恬自己的事,她不需要林觀南給他回應。
所以當林觀南朝她靠近時,她也可以理所當然地遮蔽掉一切訊號,然後不給回應。
他們,只能走到這兒。
問過司恬兩次喜歡自己嗎的問題,但其實她給過答案。
到這兒,就是司恬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