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押大押小,買定離手,買定離手了啊!”賭坊裡的叫聲此起彼伏。
林恩女內心有些犯嘀咕,這三少爺才回來,就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還把永安郡王也帶來了,就不怕大少爺說他嗎?
畢竟,溫家的家訓裡,就有禁賭這一條啊!
自入溫府以來,林恩女可是把溫府的家規家訓,甚至任何其他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都牢記在心了。
為何如此?
還不是因為老太君和撫月姐都對她太好了,她想好好報答他們的恩情。
可如若連溫府基本的規矩和家訓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呢?
況且,聽撫月姐說,三少爺向來自由慣了,府上的規矩和家訓,他就沒一樣能記住的,好在他也是個知分寸的人,從沒惹出過什麼大事,也就隨他去了……
難道三少爺不知,溫府家訓裡有禁賭這一條?
不行,她作為三少爺的貼身丫鬟,噢不,現在應該是貼身侍從,應該要盡到自己的本分才行!她得去提醒一下三少爺……
林恩女還沒邁開步子,就被旁邊一個剛輸了錢的壯漢給撞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喊痛,衣領就被揪住了!
“小子!沒長眼睛啊!撞傷了本大爺,你賠得起嗎?”兇神惡煞的壯漢用力揪著林恩女的衣領,大聲咆哮著。
“唉,王潑皮輸了錢,又在鬧事了,那位白白淨淨像書生一樣的小哥,可要遭罪了……”賭坊裡的幾個人小聲議論道,向女扮男裝的林恩女投以同情的眼神。
林恩女被勒得都有些呼吸困難了,但還是艱難開口道:“不好意思,我沒看到。”
出門在外,林恩女不想給三少爺惹什麼麻煩,所以雖然不是她的錯,她還是道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息事寧人,她可以道歉。
可林恩女不知道的是,這王潑皮的目的,壓根兒就不是聽她兩句道歉就夠了。
這裡人人都知道,王潑皮每次輸了錢,都會故技重施,撞個看起來好欺負的人找茬,然後變得法兒找那人要一筆銀子,好繼續去賭……
所以這個賭坊裡的熟客,基本上都會小心避開他,只有那些初來乍到的人,才會被王潑皮給賴上訛錢。
“小子!你以為講兩句廢話就能了事了?做夢!本大爺被你撞傷了,這幾日不能上工,你得陪我工錢,把你身上的錢都拿出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王潑皮鬆開手把林恩女往旁邊一推,就在一旁等著她拿錢出來。
大概是被勒得太久了,被松開衣領的林恩女猛的咳了起來,咳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旁邊有人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就悄悄去賭坊坊主那裡報信了……
原本這種事,賭坊裡的人一般是不會插手管的,誰也不想惹一身腥。
但今天被王潑皮欺負的這位小哥,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很難不讓人生出惻隱之心。很多人看不過,紛紛來勸王潑皮算了……
王潑皮哪裡肯聽!
見坐在地上的林恩女遲遲沒有行動,王潑皮一時氣不打一處來,正準備推開前來勸說之人,過去親自動手搜身時,就被從樓上縱身而下的白衣公子攔下了。
溫陌玉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林恩女,心中驀的緊了一瞬,頓時萬分後悔,他就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樓下的……
“小子!你又是哪根蔥?也敢來管你爺爺的事?”王潑皮紅著眼憤怒道。
今天真是諸事不順,想弄點銀子花花,這麼多阿貓阿狗來妨礙,真是老虎不發威,你們都當我是病貓啊!
本來不想動手,但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王潑皮不由分說,照著溫陌玉的臉就揮拳上去。只可惜,他的拳頭還沒打到溫陌玉臉上,就被溫陌玉一腳給踢飛了出去!
溫陌玉的這一腳,用了十成的力道,直接把王潑皮踢到了賭坊門外。
街上過路的人都嚇了一跳,但喜歡湊熱鬧是人的本性,沒多久,賭坊門口就圍滿了看熱鬧的路人。
王潑皮躺在地上不能動彈,溫陌玉那一腳,直接踢斷了他的幾根肋骨,他現在就算想動也動不了了,只能躺在地上,任人指指點點。
“這不是那個嗜賭如命的王潑皮嗎?他也有今天!真是老天開眼啊!”路人中不知是誰先開了口議論道。
“誰說不是呢?沒那個富貴命還想發橫財,天天去賭不說,輸了就找老實人訛錢,真是可惡至極!現在終於遭報應了!該!”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咬牙切齒道。
慕容不越混在人群中,聽著大家的議論,若有所思。
看樣子,這王潑皮,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