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明明如此簡單的道理,那些飽讀詩書的朝廷命官們,卻對此置若罔聞。
想到這些不快,梁清風不由握緊了拳頭。
“梁兄,怎的如此嚴肅?想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了?”溫多予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梁清風一臉嚴肅,眉頭緊鎖的樣子。
梁清風沒想到溫多予這麼快就回來了,有些不好意思道:“讓溫兄見笑了。”
他平日裡想這些事都習慣了,一時忘了現在是在外面,唉,真是失態啊!
不過還好是在故友面前如此,若是在別有用心之人面前失態,估計又得說他苦大仇深,極有可能動用私刑,不適合做刑部侍郎了。
看來,他以後還是要多加註意才行,可不能再讓小人抓住什麼把柄了。
“梁兄哪裡話!不過說真的,什麼事能讓梁兄如此煩惱,我倒是好奇得緊!你說呢,陸卿聞?”溫多予用手肘撞了撞被帶進來敘舊的陸卿聞,一臉期待道。
陸卿聞正準備喝茶,還好及時止住,不然肯定得噴出來,有失儀態!
“梁兄若是想說,自然會告知我們,若是不方便說,你這樣……”陸卿聞放下杯盞,看了一眼溫多予,點到為止。
“三年未見,陸兄還是那般溫文儒雅,謙和有禮。”梁清風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方便說的,只是不想讓那些個煩心事,影響了此番難得相聚的快意罷了!”
溫多予一聽,眼睛就亮了!
這話的意思?
有戲!
“梁兄,咱們是什麼關系?你就別見外了!不用顧忌那許多,但說無妨,但說無妨!若是能幫梁兄解決那些個煩心事,豈不更添此番相聚快意?”溫多予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陸卿聞搖了搖頭,只是端起茶杯遮住了視線,當作沒看到溫多予此刻多少有些“丟人”的樣子。
酒足飯飽,該聊的也都聊得差不多了。
一番簡單的談論,就讓梁清風覺得暢快了不少,連一直壓在肩頭的重擔,也輕了許多。
“我說怎麼能在京城遇到梁兄,原來是升遷了啊!不過,看梁兄如此煩惱的樣子,想必這京城的官兒,也不太好做啊……”說到最後,溫多予搖了搖頭。
梁清風苦笑了一聲,權當回應。
“我哥當年也曾在京為官數十載,雖然他從未跟我提及朝野之爭,但以他那為官清廉、不懂阿諛的性子,日子大概也不會太好過。前些日子,他請調回蘇州後,整個人明顯輕鬆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變多了。他開心了,我大嫂就開心,這不,兩人現在又準備要給禾惜添個玩伴了……”溫多予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自顧自地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陸卿聞見狀,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拿起玉壺,將溫多予面前的空酒杯給滿上了。
“原來溫兄的大哥也曾在京城為官,同朝為官,說不定我們經常打照面,真是可惜了……”梁清風無不可惜道:“不過,他為何突然請調回鄉呢?莫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據他的經驗,左相李為堅在排除異己這件事兒上,可謂是不遺餘力。
莫不是溫兄的大哥,得罪了李為堅的勢力?
若是,那他應該會有很多問題,要向溫大哥討教了。
“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眼下,咱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兒要做,可不能耽誤了。”溫多予看了看天色,站起身道。
梁清風被溫多予突如其來的轉折給弄懵了,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溫多予見梁清風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便指了指對面的萬花樓解釋道:“梁兄,你不是有任務在身嗎?與其在盈門客棧臨街觀望,不如跟我一起去那兒‘身臨其境’一番,如此,得到的情報豈不更直接有用?”
“可……我是朝廷命官,去那種地方,實在有失……”梁清風急得額頭都快冒汗了。
溫多予聞言,錯愕了一瞬,然後便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這梁兄的反應,怎麼和他那個“死板”的大哥,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還真是有趣啊!
溫多予越想越好笑,到最後,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陸卿聞實在看不下去,起身站到了梁清風面前,順便遮住了笑得不能自已的溫多予,沖梁清風拱手抱歉道:“梁兄,他這人就是這樣,經常想一出是一出的,讓梁兄受驚了。”
梁清風因為溫多予毫不掩飾的“嘲笑”,尷尬得有些不知所措之際,陸卿聞正好出來打了個圓場,讓他瞬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再看看陸卿聞身後仍笑個不停的溫多予,他也不由地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