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為堅能騙他一次,就能騙他第二次,他可不會再像當年那般無知,輕信那老狐貍的話。
四位王爺?
就先不說那兩位閑散王爺了,他們不會對任何勢力産生威脅,也不參與黨派之爭,自然不會招來殺身之禍,李為堅對他們應該沒什麼興趣。
但另外兩位王爺就不同了:忠信王慕容炎涼,瑞安王慕容杜漸,都是硬茬,一般人誰敢輕易招惹?
他們不但身份尊貴,手中更是握有實權,雖然一向不和,但也都是為皇上辦事,是當今聖上的左膀右臂。
況且,他們手下高手無數,想動他們,恐怕沒那麼容易……
“羅大俠,宰相大人說了,若是此事能成,羅大俠便是自由之身了。在遠離京城的蘇州,是個適合定居的好去處,宰相大人已為羅大俠一家備好了一座三進三出的宅子,地契就在老朽這裡。若羅大俠同意,老朽便將此地契交與尊夫人,先送她們離開京城。”老管家見羅妄如此防備,也不著急,丟擲了一個令他無法拒絕的誘餌。
聞言,羅妄眼眸一亮。
十幾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與伊綿團聚,但無奈他已身不由己,心中苦悶無處發洩,只能借酒消愁,終日爛醉如泥……
現在李為堅既然願放他離去,即便又是個陷阱,那他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因為,他別無選擇。
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得冒死一試,那是他最後的機會,見伊綿和他們的女兒……
“好,我做!什麼時候動手?”羅妄目露精光,彷彿隨時準備獵取獵物一般。
“今晚子時,夜深人靜。”老管家回道。
“挑誰先下手?”羅妄問道。
“自然是先挑軟柿子捏,硬骨頭難啃,就留到最後。”老管家開口道,“宰相大人自然不會讓羅大俠孤軍奮戰,也安排了一些急需銀兩的酒鬼賭徒在各王府外接應,善後之事,就交由他們來做。”
“好,那就勞煩管家現在就去將地契交與伊綿,連夜送她們離京,如此,我方能無後顧之憂,即便不幸丟了性命,也再無遺憾了。”羅妄說著,笑出聲來。
這一笑,便扯動了藏在絡腮鬍子中,那兩道深如溝壑的刀疤。
這是他十幾年來,唯一一次打心底裡感到開心暢快,胸中的鬱結也瞬間開啟了。
無論此事成與不成,他都能徹底脫下身上的枷鎖,恢複自由之身。
不管是以活人之姿,還是以死人之態……
真是暢快!
老管家見羅妄笑得開懷,便未打擾他,只是安靜站起身,拱手作揖,轉身離去了。
作了十幾年的困獸之鬥,終於可以解脫了,這對一個曾經的江湖豪傑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老管家快步走向馬車,與車夫交代一聲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了京城裡的另一個地方……
盈門客棧。
二樓天字一號房。
一群人圍在林恩女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聽不清誰在說什麼。
“好了,好了,恩丫頭剛回來,你們就別問那麼多了,還是等她休息好了再說吧!”陸鋒芒被吵得耳朵都疼了,不由擺擺手道。
“好吧,那我們就先出去了。恩丫頭你好好休息,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你再告訴我們遇險的整個過程。”好奇心被打斷的慕容不越蔫蔫道。
雖然就屬他最吵了,但也多虧了他,大家也都安靜離開了。
看到人群已散,溫陌玉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xue。
這兩天為了恩丫頭的事,他幾乎沒怎麼閤眼,還好巧不巧的受了傷,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現在才感覺到傷口隱隱作痛。
不過好歹恩丫頭回來了,安然無恙,這比什麼都重要。
“少爺,你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林恩女見溫陌玉臉色有些蒼白,不由擔心道。
“他那哪兒是累了?應該是受傷的地方感染,需要找個大夫換換藥了。”陸鋒芒拆穿了溫陌玉的偽裝,開口道,“不過也是,都捂了一天一夜了,能不感染嗎?雖然有天狼小子給的續命丹救了個急,但既然回來了,是不是也該治治外傷了,乖徒兒?”
“師傅,不是說好了不在恩丫頭面前說的嗎?”溫陌玉皺眉道,感覺頭更疼了。
師傅也真是的,老是喜歡拆他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