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工夫過後。
突然,一聲悶響,打破了禦書房裡的死寂。
重傷初愈的瑞安王慕容杜漸,不知怎麼的,突然暈了過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皇上,瑞安王連日來帶傷奔波,想是支撐不住了。”鄭凜然趁勢開口道,“老臣聽說瑞安王近日住在忠信王府中,不如就讓忠信王先送他回府休養?”
慕容縱橫雖然不滿慕容炎涼提起那個禁忌,但因知道慕容炎涼的為人,再加上此番平定西域之亂有功,便也不好發作,但也不能什麼都不說。好歹他也是九五至尊,奪嫡之爭這等皇室密辛怎能放在臺面上議論?
沒想到,進退兩難之際,另一個雖“鞠躬盡瘁”但同樣讓人頭疼的功臣慕容杜漸,竟然暈倒了!
“罷了,就依右相所言,讓忠信王送瑞安王回府吧!”慕容縱橫順著鄭凜然給的臺階下了,打了個呵欠擺擺手道,“禍事頻發,諸位愛卿都辛苦了,今日就都回去休息吧,謠言之事,改日再議。”
“謝皇上體恤,臣等告退。”鄭凜然躬身拜謝,領著一眾“同僚”迅速離去。
宮牆外。
慕容炎涼與暗影將慕容杜漸扶上馬車後,正欲離開,就被鄭凜然叫住了。
“王爺留步!”鄭凜然走上前,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回程路上。
暗影不疾不徐地駕著馬車,往王府方向奔去。
馬車內。
慕容炎涼正閉目養神,腳突然被踢了一下。
“醒了?”慕容炎涼挑眉道。
“我是睡是醒,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慕容杜漸坐起身,活動活動了一下筋骨,冷哼了一聲,開始“教訓”道,“在皇上面前七王爺,你膽子夠大啊!都說‘伴君如伴虎’,皇室密辛就那麼捅出來,明擺了就是不給皇上面子……都說本王是瘋子,看來,你比本王還瘋,這趟去西域受什麼刺激了?”
從皇宮裡一直裝死到現在,差點就真暈死過去了。
沒想到,他竟會為了救“死對頭”慕容炎涼而用“苦肉計”?!
聽鄭凜然的意思,好像知道他是裝的,皇上也不傻,不會也知道吧!
這麼說來,他豈不是成了耍猴戲的了?
想到在禦書房裡的那一出,慕容杜漸覺得一陣臊的慌,突然有點後悔之前那番“掩耳盜鈴”的舉動了……
“本王只是實話實說,沒想那麼多。”慕容炎涼依然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語氣平常道。
皇上想借刀殺人,慕容炎涼沒意見,更沒興趣。
可若是想讓他充當那個劊子手,那就別怪他拒絕得直接,甚至不顧顏面了。
死在慕容炎涼手下的人是不少,但那都是些吞公肥己的貪官汙吏,死有餘辜。即便是那些無功無過的平庸之輩,他也從未動過分毫,畢竟只要不危害社稷,安分守己也能算是苦勞一件。
慕容炎涼雖冷酷無情,但卻從未將無辜之人,牽扯進那些血腥殘酷的案子裡。那套拿家人威脅的把戲,他不屑,他的手下也不屑。
在慕容炎涼眼裡,只有那些沒用的人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捷徑。何況,那些貪官汙吏又不是什麼忠烈之輩,本身就漏洞百出的人,要讓他們開口,有的是辦法!
連那種人人得而誅之之人,他都不曾錯待他們的家人,更何況是原本就無辜之人?
七王爺,原本是繼承正統之人,從來無心朝堂之事。但生在皇家,不管你願意與否,被卷進奪位之爭,只是遲早的事罷了,無辜並不代表能逃過一劫……
雖然慕容炎涼與七王爺並無交情,但也絕不會做落井下石之事。成王敗寇那套,是帝王家裡的事,與他無關。
當初忠信王府裡發生的事,慕容炎涼雖已無力迴天,但也絕不會重蹈覆轍。別的事,他都可以配合皇上,但唯有這種事不行!
慕容炎涼不會為了討好皇上,成為那種連他自己都厭惡的人。
“還實話實說?”聞言,慕容杜漸氣不打一處來,坐近了道,“若不是本王演了這出‘苦肉計’,即便你是平亂功臣,也難保皇上不治你的罪!現在還能跟本王一起安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