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已經熟睡的“奇人”,又低頭凝視了一會兒那塊泛著幽光的玉佩,心裡的疑惑更深了。這塊玉佩,他不是沒見過,可就是因為見過,才知道這塊玉佩代表的含義。
忠信王和瑞安王腰間都掛著的一塊,而那塊玉佩的價值可能與隨身令牌,相差無幾,甚至更重。
把這麼貴重,甚至代表著身份的一塊玉佩隨手扔出,只為了賠償“刺客”砸壞的東西!
看樣子,正如忠信王所說,這位連慕容不越都能看住的“叛黨”,真的毫無威脅。視錢財如糞土,地位如塵埃之人,他算是見識到了。
不知怎麼的,梁清風突然有些同情起稻草鋪上的那個熟睡之人來。如此性情之人,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應該會自由得像一隻翺翔於天際的鷹……
忠信王府客房。
“王爺,那你應該也知道了,老朽並未成功。而理由並非是刑部牢房固若金湯,無從下手,卻只是因為,少主根本就不願跟老朽的人離開!甚至不惜與他們動手……”說到這裡,老管家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道,“最可笑的是,在此之前,我們的人中,並無一人知道,原來少主還會武功……在西域的事,我都聽說了,不是你們抓的少主,而是他,自投羅網……”
耐心聽完老管家的連篇累牘後,慕容炎涼依然淡漠開口道:“既然知道,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要最後一搏!”老管家突然激動道,“七王爺也好,少主也好,都從未有過造反之心!是左相大人執意如此,所以才弄成今天這步田地!左相臨死前說,他後悔了……”
“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做了什麼事,就會有什麼後果,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活到這把年紀了,應該比本王清楚。”慕容炎涼不為所動,站起身,準備離開。
老管家見慕容炎涼就要離開,忍不住上前一步,攔在了他面前,語氣急促道:“老朽就是知道,所以才來這兒承擔罪責!這些籌碼,就是誠意!”
慕容炎涼見老管家幾近失態甚至失禮的模樣,又掃了眼桌上的籌碼,冷然道:“皇上已經醒了。”
“這不可能!”老管家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那毒無色無味,若無解毒丹,三日之內,絕無可能醒來!”
“本王倒是沒想到,連太後身邊,你們都能安插眼線,不過,她已經死了。”慕容炎涼提醒道。
“死了?”老管家突然臉色煞白,望著皇宮的方向,眼睛失焦喃喃自語道,“早知道,就不去打擾你了,都是我害了你……”
慕容炎涼沒理會老管家的悲傷,淡漠道:“你家少主是否能活下來,你求錯人了。除了皇上,沒人可以決定他的生死。你的問題本王都回了,還有什麼話,等你去了刑部牢房,再和梁清風慢慢交代吧。”
說完,慕容炎涼就徑直離開了。
風起見老管家定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生出幾分同情之心,但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
王爺說得沒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做錯了事就會有懲罰。
現在,他只需要把“犯人”送到刑部牢房就行,其餘的事,就交給刑部的人去做好了。大家各司其職,不白吃皇糧……
皇宮。
慕容嫣然見端容太後臉上明顯露出疲態,不由擔心道:“母後,你還是早些回宮休息吧,這兒有我守著皇帝哥哥就行了。”
“母後,嫣然說得沒錯,孩兒既然已經恢複了,您就快回宮休息吧!不然,孩兒該為您擔心了。”有些虛弱的慕容縱橫強打精神,嘴角勉強扯了個弧度,對端容太後說道。
端容太後看了看一雙心疼她的兒女,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即便再不放心,也還是起身了。回宮前,還不忘又叮嚀了一番,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見端容太後已經離開,已經忍了很久的慕容嫣然這才“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因為太醫說了,皇上需要靜養,李明德怕嫣然公主會影響慕容縱橫休養,正欲上前勸說,就被慕容縱橫的眼神阻止了。
慕容縱橫見慕容嫣然放聲大哭的樣子,既或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此刻,也難免會有幾分動容。
他知道,此刻,在慕容嫣然眼裡,他並非什麼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而只是一個剛從鬼門關裡拉回來的哥哥而已。
李明德只得又退了回去,站到了兩個眼淚婆娑的徒兒面前,將他們擋住了。
這兩個家夥真是讓人頭疼。人家公主哭,你們也跟著哭,女娃娃就是愛哭,唉,真不知道這事還能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