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麼想要什麼樣的東西嗎?”烏蘊牽起她的手,“因為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你想要什麼東西喜歡什麼東西都可以跟我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採購。”
季奶奶看著自己的手臂:“我死了也可以有家嗎?你可以救救我嗎?”
察覺到她隱隱有要發作的狀態,烏蘊緊緊握住她的手:“奶奶當然有家呀,因為奶奶有季逾斯,而且奶奶並沒有死。”
季奶奶眼淚流了下來,激動地拽著烏蘊的手:“我沒死?不!我已經死了,我死了小季怎麼辦,他只有我了。”
“醫生你能救救我嗎?”
烏蘊彎著腰與老人視線齊平,循循善誘:“奶奶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因為死了呢?”
季奶奶突然安靜了下來,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神情恍惚:“因為,我已經死了,和大季還有小秋一樣,我們都死了。”
烏蘊將關鍵資訊記住,語氣親和地問:“奶奶,你愛季逾斯嗎?”
老人堅定地回答:“愛。”
烏蘊忍不住微笑,一點一點兒地引導著她:“那你更應該相信你還活著了,因為如果你真的已經死去的話,那他為什麼能看到你,你又為什麼能觸碰到我們呢?”
“是我們同樣死去了嗎?”
“不,我不要季逾斯死去。”
“他不會死,也沒有死,你也是。”烏蘊握著奶奶的手帶著她放在她心口,感受著她的心跳,“奶奶,你感受到了嗎?”
季奶奶點頭,眼睛也亮了起來。
這一瞬間烏蘊以為自己看到了季逾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曾故意靠近季逾斯,感知著他的心跳,告訴他:
“這就是你的心跳。”
不知是因為她的動作還是因為她的話,向來神情平淡冷靜的季逾斯,臉頰染粉欲語還休,想推開她又不忍推開她。
她就是這樣仗著他的縱容,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地把季逾斯那朵高嶺之花吃到嘴裡。
而現在,烏蘊笑容明媚,耐心溫柔地看著季逾斯的奶奶:“奶奶,這就是心跳,你摸到你自己的心跳就代表你還活著。”
季奶奶有些茫然:“我有心跳就代表著我還活著?”
烏蘊微笑著點頭:“對,奶奶也摸到我的心跳了,我們的心跳都在跳動,這代表我們一樣都活著。”
“奶奶要記住現在的心跳,如果下次奶奶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活著的時候,那就摸摸自己的心跳。”
“只要你的心還在跳的話,你就永遠活著。”
其實這句話的原話是隻要你的心還在因我而跳動,你就永遠為我而活著。
這是烏蘊對季逾斯說的。
蘇憫光站在一旁看著烏蘊這個他所厭惡憎恨的普通人,他突然想起了他的隊長在昨天晚上將車鑰匙遞給他。
他問他為什麼不一起回去,是因為那個人普通人她很柔弱需要保護嗎?
那時一向對他寬容平和的隊長,第一次露出了失望的情緒,他說:
“普通人不一定代表柔弱,我們也不一定代表強大,就像今天當事人跳樓,我們束手無策,而她克服恐高挽救了一條生命。”
“我知道你對你姐姐的事情心存怨氣,但我們可以跟她一樣是普通人,她也可以跟我們一樣不普通。”
“這個世界由許許多多個普通人構成,也由許許多多個普通人走出一個又一個像你姐姐那樣的人。”
將季奶奶哄睡後,烏蘊抬腕看了眼時間,下午有個影片交流會議,時間還夠她吃個午飯。
但當她出門的時候,卻被蘇憫光攔了下來:“我認識你。”
烏蘊有些驚訝,只聽他解釋道:“在隊長朋友圈的官宣照裡。”
當初他們談戀愛季逾斯是發朋友圈官宣了,但是烏蘊沒想到他們分手這麼久他都沒刪掉那條朋友圈。
蘇憫光直截了當:“聽說你是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