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往著球員通道那邊去了,無論是球迷,媒體還是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都看不到他們兩人了。只有塞西爾還沒放棄,哪怕她的高跟鞋走一步就陷一步,將草皮都踩壞了好大的面積。
因為比賽才剛結束,這邊還沒有人。燈也只開了一半,整個通道顯得有些昏暗。藍渺邈被德布勞內拉著手,在這樣狹長的過道裡奔跑著,莫名就有了一種探險的感覺。他們好像是在躲避古墓之中的怪物,尋找著通往外界的出口。
德布勞內的心率也急速飆升著,本來就踢了九十分鐘的球賽了,現在還拉著她的手!
他在這一刻之前,從未想過自己能拉到她的手。哪怕是他都已經去想象她開始裝點他們的屋子了,他都不敢去想他能拉著她的手!
他的心髒跳得太狠,血管的脈動完全掩蓋住了手上的觸感。他的體溫也太高,手心發燙,完全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溫度。
待到兩人跑完這個通道,踏出球場的時候,太陽剛好下山。最後的一絲餘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將他們的影子烙印在了這座並不宏偉,也沒太多歷史的球場之上。
藍渺邈回過頭去,她看著這兩個影子,決定要把這個畫面畫下來,永遠存在自己的小本本之上,“凱文,希望你去切爾西之後,一切都好。”
“嗯,我會好好的,你也是。”德布勞內沒有失去理智,他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告白。很簡單,他和她,都沒有準備好。
等他到了切爾西,站穩腳跟,有了足夠的經濟基礎,他就可以讓她到切爾西來。他可以為她介紹倫敦的美術院校,他可以去多接觸一些藝術家,讓她過來參加各種活動,他還能自掏腰包,為她出版畫集。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願意接受。
只要她願意!
藍渺邈抬起頭,她看向了他那雙色彩繽紛的眼睛,眼眸之中,她似乎看到了很多東西。那些她不知道是些什麼的東西,正在攻陷她駐防得完美無比的心牆。
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動心,認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去看愛情一眼,更別提婚姻了。但此時此刻,她好像是真的動了心了,還覺得愛情好像並不是什麼壞東西,甚至婚姻,也是可以去聯想一下的了。
就在兩人互相凝望著,中間隔著的那一層紙就要被炙熱的感情燃燒起來的時候,塞西爾追上來了。
“凱……,凱文……,等……,等等我……”塞西爾的腳下全是青草泥,她的高跟鞋拿在手上,也一樣骯髒不堪。
“不等!”德布勞內堅決地拒絕了她,然後拉著藍渺邈跑往了停車場。坐上車,駛離亨克之後,兩人才在車裡放聲大笑了起來。
“她為什麼要一直追你啊,你身上有急支糖漿嗎?”藍渺邈一邊笑,一邊疑問著。她是真的不懂啊,塞西爾要追庫爾圖瓦就去追啊,為什麼要雙線作戰呢?明明雙線她都是沒有任何優勢的呀!
“急支糖漿是什麼?”德布勞內卻是有一點點懂的,畢竟庫爾圖瓦是他那麼多年的朋友。此刻他不懂的,是她的話。
庫爾圖瓦這個人,是不能容忍別人比他更耀眼的。在人群裡,他必須要站在中央,接受所有人的注意和喜愛。一旦有人奪走了集中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他就會生出敵意來。
他和德布勞內兩個人前後腳進入亨克一隊,前後腳跟切爾西簽約,也前後腳被切爾西租出去。在最初的時候,德布勞內完全是個透明人,也就在場上的表現還行。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大家的目光漸漸開始從他的身上,轉到了德布勞內的身上。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不再是亨克隊的中心的時候,德布勞內已經在隊內站穩腳跟,變成隊友們的精神領袖了。
就連他的敵意,都來得太晚了些。這就讓庫爾圖瓦更加不能忍受,連帶著自己,都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