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博成絲毫沒有因為夜魘的“和解”提議而動容，但是夜魘也沒有打算繼續戰鬥，而是拿出手機，將手機上的畫面遞到了於博成的面前。於博成愣了愣，猛地在夜魘面前停了下來，盯著手機上的畫面咬牙切齒：“怎麼……”

“我給過你機會，”夜魘呲牙笑道，“是你自己選擇了拒絕。”

當時蘇航就知道事情不妙，夜魘一定是抓住了於博成的什麼把柄了，而這個把柄多半就是於博成的家人。不過蘇航這會兒沒什麼感覺，一來他也不認識於博成的家人，二來他已經多次提醒過於博成，夜魘這次過來絕對是有所圖謀的，但是對方對他的話卻並不上心。

於博成一下慌了神，他又氣又急：“不可能的！只有我和幾個朋友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怎麼可能，難道……”

“沒錯沒錯！”夜魘興奮的笑道，顯然就是想看於博成臉上的這副表情，“你忘記了大家成為代理人的根本原因了嗎！？是時間流啊笨蛋！雖然大家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而成為了代理人，但是每個代理人最渴望的永遠是‘時間’啊！”

“是誰！誰背叛了我！”於博成咬牙切齒的咆哮道。

“誰知道呢，是誰呢？”夜魘得意的說，“總之，他急需時間流，而我能給他足夠充足的時間流。倒是你，連朋友這麼迫切的需要時間流都看不出來，真的有把別人當做同伴嗎？”

於博成愣了愣，握緊了拳頭道：“沒想到居然是那個臭小子嗎？可惡，枉我一直這麼照顧他，這個混蛋，居然敢出賣我的家人！”

“唉，別怪那孩子啦。”夜魘揮了揮手不以為然，“他老婆的壽命到了，完全靠時間流來維持生命，一旦斷了時間流就會死，這種事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於博成臉上浮現出一絲懊悔，顯然他確實知道這事，但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夜魘則是抓住機會繼續譏諷：“唉，所以說你們這些人啊，真是小氣得要死。人家的老婆快死了，你們卻無動於衷，死死的抓著自己的時間流捨不得給別人。”

“每、每個代理人的時間流都是有很重要的用處的！”於博成氣惱的說。

“是是是，總之呢，可不是我去找他的哦，是他主動找上我的，說要用你的情報來換取時間流。”夜魘咧嘴笑道，戳了戳自己的腦袋，“然後啊，我就突然有了點子。”

於博成雙眼充血，仇恨的怒火從他眼中迸射出，但是卻不敢有所行動。夜魘繼續道：“你呢，就是那種知道我在哪就一定會追過來的笨蛋。所以，我就故意把行蹤暴露給了監測局那幫好管閑事的家夥，我知道你在監測局內部也有線人，知道訊息後肯定會來找我。”

夜魘臉上的笑容變得很怪異，充滿了嘲諷，卻又像是在拼命壓抑著不笑出聲：“我於是就有些好奇，在面對仇恨和自己的家人的時候，你會怎麼選擇。而你……”

夜魘說到這，終於“嘿嘿”的笑出聲來了：“你選擇了我，你居然選擇了我！”

“聽著，”於博成這時候強行冷靜下來，試圖說服夜魘，“你放了我的家人，從今往後我和你之間的瓜葛全部兩清，不管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再去管你……”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夜魘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我不是之前就有給你機會嗎？而你拒絕了，現在你又來跟我說這個事？你耍我嗎？”

“沒有，我只是……重新考慮了一下。”於博成屏住呼吸說。

一旁的蘇航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心知於博成已經沒有機會了，這就像一個絕望的人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盡管他知道這根稻草並沒有辦法救他。從夜魘得知於博成的家人的位置的時候，於博成就已經徹徹底底的輸了，現在夜魘只是在享受折磨他的樂趣而已。

主動權完全在夜魘手上，於博成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因為他根本沒有談判的籌碼。唯一勉強可以拿來當籌碼的東西，大概就是於博成從此以後都不再追捕夜魘一事了。然而於博成和夜魘雙方其實都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仇恨，直到一方死亡之前是不會結束的。

蘇航很清楚，不管最後的結局是怎樣，夜魘都不會放過於博成的家人，等夜魘玩夠了，他自然會讓於博成親眼目睹自己的家人被殺掉。這是必然的結局。

不過，對於蘇航來說，這反倒是個機會。夜魘現在注意全都集中在於博成身上，說不定他能找到機會將對方一舉擊斃。他也已經從之前的戰鬥中瞭解到相當的情報了，盡管夜魘肯定還有什麼殺手鐧沒用出來，但是蘇航也金剛不壞，足夠應對一定的誤差了。

剩下的，就只是那個出手的時機而已。夜魘的戰鬥方式他已經基本瞭解，最危險的時候以及如何剋制對方，蘇航都已經有了大致的度磁軛。

但是，能否實現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沒有完全能預料得到的未來，戰鬥中總是充滿了未知性。蘇航只能盡可能預想到更多情況，然後提前做好應對。

現在，還不是出動的機會。夜魘是個很警惕的人，從他被鄭若文偷襲時就能看出來。雖然那時候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但也是和現在一樣，在享受著折磨敵人的快感，卻仍舊保持著警惕，顯然因為還沒有到最有樂趣的地方，夜魘還沒有真正的投入進去。

“還不到時候……”蘇航暗想道，將自己的身形隱蔽在了陰影中，宛如一隻蜘蛛一般潛伏著，等待著機會的到來。他不會像鄭若文那樣著急出手錯失良機的。

而夜魘還在繼續折磨著於博成，他反問道：“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談判？嗯？談判呢，是要雙方手上都有籌碼才叫談判。就像我，我的籌碼就是你的老婆跟女兒，但是你？告訴我，你手上有什麼籌碼，你憑什麼跟我談判？”

暗處的蘇航點了點頭：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我……我……”於博成絞盡腦汁的想著，接著咬牙回道：“只要你答應放了我妻女，我保證我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再追捕你，而如果你動她們一根頭，我誓，只要你還活在這世上一天，將永遠沒有安寧之日……連睡覺的時候，你都不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