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酒醉 亂啥了
李真知把男人扛到她的車子裡,油門一踩迅速逃離餐館,一路駛出幾個街口才停下,緊張得好像拍電影。
李真知撥出一口氣。車外下著雪,她帶著男人匆忙出來忘了穿外套,車裡又一直忘記開暖氣,冷得彷如冰窖。她一邊開啟暖氣,一邊問男人:“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男人坐在副駕上,聽到她說話,目光從車窗外轉到她臉上。剛才李真知開車開得飛快,他跟著東歪西倒渾身難受,但忍著一言不發。
李真知被他看得心虛又擔憂:“你是不是想吐?”
男人捂住額頭,疲累說:“又冷又想吐,難受。”
李真知的耳膜彷彿被鈎子揪了一下,說:“我送你去醫院……”
男人懨懨然說:“隨便找一個溫暖能睡覺的地方,放下我。”
李真知臉頰鼓了鼓,受不住心裡湧上來的細細密密的負罪感,突兀說:“我跆拳道黑帶二段。”
在男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她最終把他扛回自己家。剛才慌慌張張開車時,她無意識開回自己家,下車走幾步就到了。
之前在店裡扛人心情緊張,沒留意其他。這下再次扛人,李真知貼近男人,聞到他身上混合酒精、煙草和花香的味道,意外的不難聞,甚至以李真知專業的角度評價,氣味相當特別,使得她的臉頰微微發熱。
她趕緊屏住呼吸,抱怨說:“你好沉,能不能自己走路?”
“抱歉。”男人很有禮貌,垂著頭,鼻息挨在她的耳邊,“頭暈著。”
李真知不自在地側側耳朵,只好作罷。
李真知的居所在一棟法式小樓的三樓,只有五十平方,原來被規劃成精緻的兩室一廳,媽媽李雅妍睡主臥室,李真知睡次臥室。李雅妍確定不會再回來住,把房子過到女兒名下後,李真知依然睡次臥室,把主臥室改造成雜物房,放置一些不常用又捨不得丟的物件。
房子是李真知的私人空間,沒有待客過夜的功能。除了次臥室能睡人,客廳還有一張不大的兩人沙發和地毯可以睡覺,但體驗肯定不會太舒適。
“或者我送你回家?”李真知把人帶上來又有點後悔。這個決定對於她來說相當草率。她之前從未有過這種經歷。
“我睡沙發。”男人低沉說,躺在沙發上,身體蜷曲。他的身長和體型顯得沙發格外狹窄小巧,整個人委委屈屈,可憐兮兮的。
“你可以睡地毯,我有被子。”李真知告訴男人,同時向他展示了常備藥箱,胃藥和解酒藥都有。
男人巋然不動。
李真知只能由著他。今晚她喝了酒出了汗,渾身不舒服,進臥室拿了衣服,在進浴室前,她又向男人展示了電擊器和棒球棒,才施施然進去洗澡。
男人,權至龍蜷縮在陌生的沙發上,胃部空虛隱隱作痛,失去力氣一般懶懶的不想動。
浴室的隔音不太好,格外靈敏的耳朵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和人體活動時發出的聲音。因為正在洗澡的是一位漂亮的女性,聲音彷彿具象化,在腦袋裡勾勒出鮮活的形象,某個不久前被意外碰觸的位置漸漸有了不可描述的變化。
權至龍側躺枕在手背,迷糊地想著他已經多久沒約會,沒和女性開展親密關系。深入骨髓的寂寞像網一樣困住了他。曾經的他喜歡熱鬧,討厭寂寞,但似乎只有寂寞能給他帶來安寧和活著的刺激。
之前覺得寂寞的時候,他會選擇直播,和粉絲一起渡過那一刻難捱的時光。可隔著冰冷螢幕的慰藉感越來越淡,關上直播後一個人回歸清冷,失眠到天亮的每一秒變得越來越難熬。
長居國的好處是他依然能找到一些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躲起來,做幾天“權至龍”而不是國際巨星gd。
香草小區的“家味”料理店是他到處瞎逛時發現的,h國料理的味道在國是少見的正宗,讓他想起媽媽的手藝。可惜吃過幾次後他就不想吃了,一直光顧只是因為懷念媽媽的味道。
已經32歲的兒子連打電話回家都羞於說想念媽媽的話,不想讓家人擔心。這麼大年紀,在所有人眼中擁有全世界的男人,怎麼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呢?他不是無堅不摧的嗎?
或者是已經擁有太多,可以太輕易地得到更多,一切變得不再有趣?
權至龍亂七八糟地想著,浴室門開啟,一股裹著香氣的熱浪彌漫至客廳,李真知頂著一頭濕發,穿著嚴實的浴袍走出來。
在香噴噴的浴室待久了回到客廳,嗅覺敏銳的她開始聞不慣這裡的酒氣和不知名的男人氣味。
她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開口:“先生,你能去洗個澡嗎?”
權至龍察覺到身體再次微微騷動,給疲懶的身體注入了一點力氣。忽略身體的異樣,他漠然說:“有洗換的衣服嗎?”
李真知想了想,進雜物房挖出一套,說:“我媽媽男朋友的睡衣,很久沒穿了,如果你不介意……”
睡衣是很普通的款式,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儲存得很好。權至龍遲緩地站起來接過,低低說:“謝謝。”
李真知評估著他的狀態,說:“我在浴室裡放一張凳子,你別摔著。”
權至龍不禁笑了笑,身上隱隱的疏離冷漠瞬間褪去不少:“不要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