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了
光啟中學有同學聚會,當年的話劇團成員和同班同學都來邀請我。
我想了想,大家都參加,我也參加了。畢竟自己也不算混得太差,嗯……就是沒有房沒有車……算了,打扮的好看一點也可以過去撐場面。
我請假去市中心的美妝美發沙龍剪頭發捲了頭發,又化了妝。我揹著我最新的包,戴著最好看的珍珠鑽石耳環和配套的項鏈赴會了。
酒店的水晶燈光華流轉,光滑可鑒的大理石地板倒映著華麗繁複的室內裝飾、璀璨的水晶燈、來來往往衣著講究的人……撲面而來的金碧輝煌。
我捋了捋花了大價錢卷好的頭發,抬起頭走進去。
“小心。姐姐。臺階很滑。”
一個人從旁邊像刺客一樣悄無聲息地突擊。
橘色的頭發上了發膠,瓷白的面龐上了妝,大手抓住我的手腕。
他莫名其妙的話語嚇了我一跳。那熟悉的聲音又讓我怒火滔天。我現在對他又驚又怒,我還在和他冷戰呢!他幹嘛跟過來!
我展示出自己最優雅的面具微笑,抬手撫撫他額角:“發膠太多了,不自然,不蓬鬆。”我的手一路從額角摸到他臉頰,點評:“妝太假面。”
隨著我指尖在他面龐滑動,白皙俊美的面龐緩緩浮上紅雲,倒是比剛剛假白的面色好看。
我無語凝噎,瞪了他一眼,甩開他走了。
我在前面咯噔咯噔地疾速行走。他墜在後面。我的高跟鞋跟太高了,那麼大力地蹬高跟鞋,走幾步就腳疼。於是我又步伐緩了下來。
“高跟鞋不合腳?要不要我給你換平底鞋。”
“不要你管!”
“大小姐,大小姐,我……我是有苦衷的。你原諒我吧。”
後來我們一前一後進了酒店包廂。大家歡聚一堂,各自走流程演講。有幾個人不怎麼愛說話。我也有樣學樣地不主動說話,低頭吃吃喝喝,不怎麼說話,有人搭話也就是隨便應付幾句。
出來酒店之後,他們還想去ktv續下一場。我就離開了。
我不是很喜歡那種感覺。
沒有朋友的聊天的感覺,很壓抑。越是富麗堂皇的氛圍,越是壓抑,我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我有一點不舒服。
夏鳴星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明明剛剛他和同學分別的時候,他還說他也不想去ktv的。他不來跟我說說話嗎?之前我們天天上班下班都打視訊通話,無話不說。現在,我們之間溫度降到零下八度,友誼變冷了變淡了變得無話可說了。
我心裡有一點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我能失去什麼?我只是失去了一個同學而已。聚會裡,我和那麼多同學都交情不深,我不過是多了湯圓一個泛泛之交的同學。
我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忽然一串腳步聲跑過來。
會是他嗎?我腳步頓了頓。
“你怎麼走得那麼快!我,我剛剛給你買平底鞋去了!你換了鞋子再走吧!你就算生氣了,換了鞋子再走吧!”
他的聲音喚醒了我的記憶。
有一次我也是同學聚會完畢就自己自顧自走了。後來湯圓打電話,也是聲音像哭了一樣。他說我把他丟在路邊。我又不是故意把他丟在路邊的,而且他家和我家方向又不一樣,我怎麼知道他丟了……我第二天還得過去他那裡哄了他好久才好。
他好麻煩,但是不停下來,我會有更大的麻煩。
所以我停下來,等著他。
他額頭上全是汗,發膠也散了,白襯衫被汗水浸透了,他彷彿是穿著一件半透明的衣服在大街上晃來晃去。
我看他,很迷惑。
“湯圓,你真的是光啟市的音樂劇演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