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低著頭看著自己，雙眼裡的感情就像一團火將他燃燒殆盡。夏鳴星腦袋熱乎乎的化成一團，小鹿亂撞。

“湯圓你想來就來吧。”姐姐溫和地說。

可能是姐姐太溫柔了。他們放學了，他和姐姐一起回家路了，湯圓腦袋還是像發昏了一樣迷迷糊糊的。長長的巷子裡，只有他和姐姐兩個人，夏鳴星忍不住說：“姐姐。我也喜歡你。”

“是嗎？”我看了看小湯圓。小湯圓眼睛圓圓的，眼神清澈的像一汪泉水。我不太相信，於是笑著安慰他：“好乖啊湯圓。你把我當成你姐姐一樣喜歡嗎？你不會是看見那麼多人跟我告白，你也要來湊熱鬧吧？”

“不是。我喜歡你。你不要和那個人一起去圖書館讀書好不好？”夏鳴星連忙拉住姐姐的手，希望姐姐能答應他。

“你只是想我只和你玩而已。你是想我當你的專屬玩伴。這不是愛。”

這怎麼不是愛？系統都這麼說的。這是愛。夏鳴星看著姐姐的雙眼，希冀在她眼裡找到一絲喜歡。“我是真的。夏鳴星真的喜歡你。”

夏鳴星注視著我，我只能坦坦蕩蕩地回視過去，哄著他：“好哦。那姐姐也會喜歡你的。”

“你騙我。你不是真的喜歡我。”

“嘀，增加100摧毀情感。”

小孩子的心情就像七月的雨，一會粘人，一會不粘人，一會和你好，一會就不和你好了。

我一個人放學，像以往一樣買了一個烤蜜薯。以前我都是和湯圓一起分享一顆蜜薯的，現在湯圓不想和我一起走了，我只能一個人吃完這顆蜜薯。

我一個人慢慢地吃著，吃一點，剝一點蜜薯。在回家前，我終於吃完一顆蜜薯，並且下次再也不想一個人吃蜜薯了。我又想到湯圓了，但是湯圓最近躲著我，湯圓家也好安靜。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今天父母又去加班了。

夏鳴星一個人坐在客廳，抱著膝蓋。

客廳沒有開燈，也很安靜，夏鳴星只能埋頭在膝蓋上，靜靜聽著系統播報：“嘀，增加100摧毀情感。”

“嘀，增加100摧毀情感。”

“嘀，增加100摧毀情感。”

夏鳴星無法停止這一切。他只能告訴自己：姐姐說得對。系統是假的。沒有摧毀。也沒有愛。

ai怎麼會有愛呢？

忽然，門口傳來了聲音。

我看湯圓家窗戶黑乎乎的，不知道湯圓有沒有回家，於是我把湯圓給我的鑰匙拿出來，開門看一看情況。

門外的燈光讓我看見了客廳裡團成一團的湯圓。我連忙進去把湯圓抓出來，關上大門，把他按在自己家飯桌上。

“你怎麼能為了跟我慪氣，你就不吃飯？”

在姐姐拉住他的手都那一瞬間，系統播報停止了。

這是可怕的。

姐姐的一舉一動，控制著揉捏著自己的感情。姐姐讓他擁有了愛，又讓他學會了摧毀。

夏鳴星低下頭，努力壓抑著自己。

為了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夏鳴星只能順從自己的心，多和姐姐接觸，多粘著姐姐，只有這樣子心裡才不會再播報：“嘀，增加100摧毀情感。”

這樣痛苦又壓抑的情緒持續了六年。這段時間裡，夏鳴星學會了很多愛，學會了很多恨，學會了自我厭棄，學會了自我摧毀。

夏鳴星有時候都開始恍惚，也許他從來就不是一個ai，不然他怎麼會有那麼多情感呢？

六年前的事情，記憶猶新——我拒絕了夏鳴星的喜歡。

但是我也不知道夏鳴星是不是真的喜歡啊？萬一他只是把我當姐姐呢？

但是……夏鳴星長高了，一米八了，一米八的人只要長得不太差都不醜，更何況夏鳴星還是光啟中學話劇社門面擔當和光啟大學話劇社男主演門面擔當，這簡直是帥上加帥，帥的太超過了。

我們一起考進同一所大學後，夏鳴星越發沉穩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我撒嬌了。有時候我都不敢怎麼跟夏鳴星說話。現在夏鳴星好喜歡臭臉哦，雙手插兜，眉眼冷冷淡淡的，說話也很冷淡。

夏鳴星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看書，我忍不住看了看夏鳴星。

陽光在他身上撒下光暈，柔和了他臉龐。我膽子也忍不住大了一點，盯著夏鳴星看。

夏鳴星抬頭看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