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踢踏、踢踢踏……”
我回過頭,是一個陽光開朗的男生。他抬頭看我,祖母綠一樣的眼眸彎了彎,蓬鬆的橙色頭發上翹。
我心裡有一點防備他,站在原地等著他先走。
他和我擦肩而過,手叉在腰帶上,大拇指勾在腰帶上,食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褲兜裡冒著一個綠色音樂播放器的腦袋,白色的耳機線纏繞在他肩頭。
他似乎發現我盯著他的播放器,摘下耳機回頭看我:“你要不要來聽聽我聽什麼?”
他掌心裡躺著一隻耳機,眼眸像鑽石一般璀璨閃亮。
他把耳機塞進我耳朵裡,“愛是一道光,如此美妙……魔力北極光。奇幻的預言。趕快去找不思議的愛……張韶涵《歐若拉》)”
我看了看他,“藍星之歌?)咦,好土。”
他眨著眼睛,神情尷尬,只能移開視線遠眺,看了一眼樹枝上藍色小麻雀。夏鳴星辯解一聲:“這個是隨機歌曲。我喜歡的歌單不是這一首。”
夏鳴星在播放器上按了一下:—y favorite—on—
“抽屜泛黃的日記,榨幹了回憶,那笑容是夏季……周傑倫《退後》)”
“周傑倫?我喜歡周傑倫唉。”
“但是這個有一點悲傷,我再換一首。”
“輕輕放。我就是卸不下對你的喜歡。原來愛會慢慢增加重量。想關上這城市所有的燈光。黑暗中專心聞你的發香。周傑倫《浪漫手機》)”
我忽然發現我和他靠得極近,他橙色發絲上有著淡淡的橙花香氣傳來。很少有男生噴這樣的香水了。
這首歌很好聽,我們兩個人戴著耳機,我們肩膀時不時碰到一起。
等遊戲開始了,他才收起播放器。他笑著說:“這首歌陪著我們走了一路。挺好聽的。”
我心裡一凜。我抽出我的小刀橫在他脖子上:“遊戲中,我會宰了你,再把你身上的一切奪走。”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刀,脖子往刀刃上壓,略略點評一句:“小刀不是很鋒利,不能吹毛斷發。我給你一把新的。”
他不知道從哪裡抓出一把刀,手指輕輕在刀刃上拂過就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線。他滿意地打量一遍刀身,將小刀合入刀鞘,塞給我,又將我鈍了的小刀拿起來打量。
“……你很怪。”
“怎麼會?”他頭也不抬,在他迷彩服上的衣袋和褲袋上找著什麼,皺著眉頭說:“等我進遊戲了,我給你磨一下刀,給你做一個好一點的刀鞘。”
“我不要。進入遊戲裡,我們就是敵人。”我有一點害怕他這樣的熱情,轉身離去。
但是他放進我褲袋裡冷硬的刀鞘和刀柄時不時隔著布料碰到我,好像在提醒著我:他給了我一把很好用的刀。我忍不住按在褲袋上,讓刀不要再晃了。
新的遊戲場地是一個模擬沙漠的地方。
遊戲主持人說大家需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在沙漠中找到通關資格證。
我環顧四周。場地是沙漠環境,空曠,毫無遮蔽物。這不適合埋伏。大家可能會先奮力尋找通關資格證。我甚至可以想象——一個小時之後,實在找不到通關資格證的人就會近身襲擊擁有通關資格證的人。
我有一點擔憂:遊戲主持人並沒有透露通關資格證的數量。我希冀著,這一次難度不會太高。
遊戲開始,大家四散開來,我跑到人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少的地方開始埋頭找著通關資格證。
而另一些地方,因為人太多,搜查範圍太少,他們開始起爭執。
另一些地方因為人太少,太空曠,有一些人搜尋完之後就跑到特別空曠的地方開始搜尋。
我一邊防範四周的情況,一邊尋找沙礫中的東西。
我好像摸到一個東西,我正打算拿出來看。
忽然一個人把我的手按住。
“不要舉起來。藏在石頭下面。”
我聞到一股橙花香氣。
後來我們兩個人湊到一起,把彼此的通關資格證藏到石頭下面。等大家開始打群架的時候,我們又把資格證藏到熟悉的地方,渾水摸魚一般過去搶奪和打架。
最後我們兩個人終於保住了通關資格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