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凌雲是個男人。
一個英俊的男人。
且不說女人,作為凌雲峰的少主,他自幼就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成長的。
他看慣了各種眼神。
他了解各種眼神。
所以當下,楚鈺的眼神他自然明白。
落霞峰掌門、楚鈺的父親便是死於他手。
原因很簡單,甚至根本不需要原因。
殺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應凌雲問自己。
得到的答案是不。
楚鈺是一個高傲的人。
他與應凌雲不同。
他並非活在一個是非不分、將人命視如草芥的魔教之中。
當然,這全是他自己理解的。
他有自己的自尊與驕傲。
然而如果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死於他人之手,卻無法殺之而後快時,這樣一個溫潤如玉的人也會不甘、扭曲。
他自是不屑與朝廷之人往來的。為的只是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來到這凌雲峰,然後看著自己的仇敵是如何被圍攻、如何恐懼而死。
但是他錯了。
他們一行,既有朝中高手,又不乏武林其他幾大門派的精英,卻無法全身而退,更別說想要手刃仇人。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圈套誰人識不破。他只是想要一個機會,『逼』應凌雲相見。
幾年來,他當然想要報仇,然而應凌雲此人來去無影,竟是如何都尋他不到。唯有聽此下策,引人出來。
既然已經被識破,那隻好奮力一搏。
應落歌將身旁女子推往身後,交於手下之人。
在這凌雲峰山腳之下,一場血戰即將而來。
本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卻忽地暗了下來,頭頂的雲朵又大又厚,黑壓壓地,悶得人透不過氣,卻又不是會落雨的季節。
還沒等楚鈺開口,身後便有人出聲:“應凌雲,你這魔頭,殺人如麻,今天我們便要為死掉的兄弟們報仇。”
這聲音此起彼伏,大家仗著同行之人好歹都是武林之中數得上名號的人,所以並非多麼畏懼眼前。
“既然這帽子已經給我戴了,我看不做些什麼,還對不起我這第一大魔頭的稱號了。”應凌雲道。
“魔頭休要猖狂!”
眾人聲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