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應落歌手臂一揮,掌風狠厲,熄滅了僅剩的燭火,也熄滅了男子的心火。
“應落歌,你不得好死!”
一旁的女子看著同伴在自己懷中離去,雖說未受玄心透骨針的痛苦,卻失去了最最寶貴的生命。
“娘子你又何必動怒,我並不愛殺女人,更何況是你這樣的美人。”
應落歌說話間轉身走向視窗,拉開了屋內的簾幕。
一切明朗了起來。
剛才還彷彿深夜,昏暗、冷酷,此刻卻是陽光直『射』,明媚、溫暖。
然而卻無法溫暖眼前女子的心。
“應落歌,既然已經落在你的手裡,我並不打算活著。”
女子的心跳得很快,“雖說我並非出雲閣的入室弟子,只不過是出雲閣一個小小的舞姬,然而我這樣一個並無半分功力的普通女子,也是懂得恩仇分明的。”
“出雲閣就為了給我下套,竟然派你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應落歌當然知道眼前的人並非習武之人,更談不上什麼高手,然而他又對出雲閣的做法心生嫌惡。
說什麼名門正派,為了殺人竟然要一個女人來替他們出頭嗎?
“你殺害武林正派之人,我今日並非被任何人所迫,只是要為我的師兄們報仇。”女子道。
“你先起來,地上涼。”
應落歌看著眼前女子,那張小巧的臉上出現晶瑩的淚珠。她的手仍然死死抓著懷中死去的男子。
那手纖小細長,指尖染紅,彷彿開出一朵朵小花。
應落歌上前一小步,女子便退後一些。她沒什麼本事對付應落歌這樣的人,當前的局面,對於一個這樣的女子來說,實在是應該感到害怕的。
這不怪她。
她小小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手中仍然不願意放開那已經死去的人。彷彿他還能夠保護得到自己,彷彿手中之人便是自己最後的一絲依靠。
應落歌想說一句“別怕”,可是他發現,自己這句話不可能有絲毫力度。
他還是又上前一步。
屋子本就不大,女子退到了牆根,身旁便是昨日糾纏於上的臥榻,她呆呆看了一眼,心跳得更快。
應落歌拉起了地上的女子,伸手抱住了她,輕輕放在床榻之上。
女子的腳上並未穿鞋,手心觸碰,一片冰涼,好似一塊潔白的玉石。
他從未看不起這樣的女人。
他經歷過各種各樣的女人,就算身份再高貴又如何,內心的堅韌和勇氣才是最使人看重的。
他將女子的腳握在手心,溫暖穿透掌心到達了女子的身體。
觸感本就是最直接也最容易打動人的。
女子竟有些恍惚而沒有掙開。她想起前兩夜,這個與自己歡好的男人。若是除去魔教之名,這樣的人或許天下沒有一個女人能夠不喜歡他,可是女子知道,他並非良人。
“你……你身上確實中了毒,若是沒有解『藥』,一定會毒發而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是在關心我?”應落歌道。
其實他心裡清楚,自己並沒有中那什麼出雲閣的媚影之毒,就算歡愛之時難免全身放鬆警惕,他這凌雲峰的右護法也並不是白當的。
“我……”
“你若是就這麼回去了,會不會有麻煩?若是不殺死我,他們又怎麼能相信你?”應落歌道。
“不,不會的,師姐說過,只要我認真做事,努力了就可以回去,回去還會收我做弟子。”女子道,聲『色』有些激動,她似乎在反駁應落歌,甚至要把一雙腳抽出他的手心。
應落歌抓住了她的腳,道:“不會有事就好,我並不想你有事。走之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