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額頭的這道傷痕也是那個時候弄的嗎。”明月道。
“第一次進後山,不小心擦到了。”應凌雲道。
擦到?那傷痕雖短,但是分明不淺,他怎麼能說得這麼輕鬆。
這也要明月更清楚了一件事。
後山禁地果真是有法陣的,要想進去,並非教主同意便可,還需自身有那個能力。
連應凌雲都曾受過傷,明月仔細想了想,自己還是先練好了功夫再說。
“陳府出事的時候,剛好也是四月月初,是你我相遇的時候。”應凌雲道。
“怪不得那些天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明月這才明白,最初在隨雲小築見到應凌雲那時,他為何並不開心。
就算是于歸那樣的好酒,也只能叫他稱讚一句。
並無它言。
“你這些往事,落歌和小白知道嗎?”那日他們三人一同前往隨雲小築,或許落歌和小白便是為了帶他散心。
“他們只知道我在思念故人,具體緣由並不知曉。”應凌雲道。
所以你就當真我行我素,就算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說嗎。
就讓別人認為你是個沒有緣由就會隨便殺人的魔頭。
明月心裡心疼,但是想到落歌和小白的真心相待,卻又放心了。
既然是朋友,那又何必在意那麼多,真心相待,何必去管外人眼裡的他究竟是何人。
“凌雲峰的確算不得名門正派,在我接管之前,凌雲峰上的弟子,就連長老們都依靠借物修行提升功法。”應凌雲緩緩道,“這本並無什麼不妥,凌雲峰自有其他門派無法及得上的修煉法門。但是他們不惜借他人『性』命,採血,修煉,長此以往,這魔教之名便再不可能抹去。”
應凌雲繼任凌雲峰以來,嚴厲禁止教中弟子借人命提升修為,雖說教規嚴格,但是以往種下的禍根又豈會平息。
再加上他與中原武林各派結下的仇恨,若不是凌雲峰人功法高深,招式狠厲,的確難以自保。
“要辛苦你了。”應凌雲抱著明月道,“若是今後走出去,你也要被人家叫魔教妖女,受得了嗎?”
“我知道你們不是壞人,又何須管外人如何看待。妖女就妖女,剛好和教主你湊一對。”明月雲淡風輕道。
她才不會在乎什麼,這世道本就如此的。
眾矢之的就算有再多的好,也會變成大家口中的不是。
那又有何妨。
“凌雲,你沒想過陳府的事嗎?”明月突然想到,武林中人的仇應凌雲已經報了,但是朝廷的呢,他應凌雲當真願意心服嗎。
“如今慕容家執掌天下已久,況且那慕容遠行竟是替我殺掉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人雖算不上坦『蕩』,但確實是一位好皇帝。”應凌雲道,他言語之中似乎對慕容遠行不無瞭解。
“朝代更迭,這種事情本就是再正常不過,陳家沒落,朝中『奸』臣當道,被取代是遲早,這早已不再單純關乎仇恨。”
應凌雲看得通透,又能夠為天下著想,想必他殺掉的那些掌門著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明月暗自讚歎,身邊之人的格局之大,心繫蒼生。
“夫君。”
“嗯?”
“就是因為錦繡姐姐是慕容遠行的人,所以你便保她?”就算是慕容遠行的人,可是互不相干,也不至於相護,況且眼下朝中之人似乎也對凌雲峰虎視眈眈。
“錦繡於我另有一份恩情。”應凌雲道。
“那是什麼?”明月驚奇。
“那還要說到落霞峰了。”應凌雲道,“有機會再說與你聽,你若是再不閉上眼睛休息,不如繼續練功?”
“啊?不要,我困了。”一聽到又要練功,明月馬上閉上了眼睛,靠在應凌雲懷中試圖睡過去。
“睡吧。”應凌雲柔聲道,嘴角的笑意明顯。
翌日,明月睜開眼睛,卻發現應凌雲已經不在了。
昨夜說了太久的話,今日她果然困到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