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看,這是誰調製的?”陳姝道。
“恐怕是那錦繡山莊之人。”應凌雲道。
“你倒是通透。”陳姝神『色』之中似有讚賞之意,“早就聽北漠提起過,他這個義子,自小便心思縝密,是個好苗子。”
她神『色』一轉,若有所思,“你今年可有三十歲?”
“剛好三十。”
“時間過得可真快,物是人非,當真物是人非。”陳姝感嘆一聲,“曾經滄海已成水。”
“姑姑又何須感傷,時如逝水,一去不回,最重要的便是珍惜眼前,不是嗎?”
“勸君惜取眼前時?”陳姝笑道,“時如逝水不假,但你是否聽過,四季輪迴,迴圈往復?”
“輪迴往復不假,但萬事萬物都是向前的,就算往復也終歸回不到過去,姑姑又為何不能釋懷?”
應凌雲頓了頓,緩緩道:“雖說義父生前並未告知陳凡,與他合練隨心訣之人竟是姝姑姑,但是他亦常常提起姑姑。”
“姑姑玲瓏剔透,為人和善,又何必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這般情境並非義父初心,也定是他不願看到的。”
應凌雲沒有再說下去,他想說,應北漠是希望用自己的死來換取陳姝的青春年華,更是要她有足夠的時間放下心中的仇恨。
“陳家的仇,你這嫡子不得不報!”提起應北漠,陳姝不再溫和,一掌拍到了桌上。
“若非家仇未報,我又為何會與應北漠結合,可不想他竟是半道折了『性』命。你身為陳家男兒,如今又是凌雲峰教主,又為何非要我一個女人相『逼』?”
“姝姑姑,還請您不要動怒。”應凌雲神『色』依舊,他往陳姝面前的酒杯內斟滿了酒。
此來,早就料到陳姝不可能輕易被說動,應凌雲沒有絲毫急噪。
“您說為了報仇才委身下嫁義父,此言差矣。”應凌雲嘴角的笑意綻開,神『色』溫和,“姝姑姑面若桃花,神似少女,可是為何卻要如同少女一般,言不由衷呢。”
“你這是何意?”陳姝不悅道。
“陳凡既是凌雲峰教主,那自然得知隨心訣之事,若非真心相愛,就算想要練就隨心訣,也不可能。姑姑本是柔情似水之人,是義父最珍惜的愛妻,又豈會是為利益而結合?”
“姑姑,陳凡知道,您報國仇家恨,並非全是為了自己。當年慕容家兵臨城下,那是陳凡未曾親眼見過的,卻是姑姑親身經歷過的。做過了亡國之人,又怎麼會心甘情願隱姓埋名,一輩子棲身於這偏遠小鎮。”
“你既知我心,又為何前來?”陳姝道。
“當年義父都沒辦法做到的事,陳凡何德何能做得到?”
“北漠未修煉到最後,卻一命嗚呼,他是為了復仇而死,可如今,你早已是武功蓋世,又得到練器,為何不能練成那隨心訣?”
“姑姑,你可曾知道,義父為何而死?”應凌雲嘆息一聲。
“這原因連陸九淵也不清楚,當是走火入魔,心神不寧所致。”提起當年之事,陳姝不無難過,然而歲月也教會她,沉著。
“事到如今,陳凡不想瞞您,義父苦心,並非希望您被仇恨所累,更是為了保全您。”
“何意?”陳姝的心突然提了起來,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應北漠離去得太過蹊蹺,然而實在查不出原因,只能當作是那隨心訣修煉到最後一層,難度加大,無法駕馭,可這件事,的確始終是她心頭的一塊痛。
“義父是犧牲自己保全您啊。”應凌雲一字一頓道。
“你說什麼?”陳姝手中酒杯突然傾倒,那清澈之酒撒在了她長長的裙襬之上,開出了一朵無聲無息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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